戈阳郡的峃毒再一次出现,将明月山庄对面深山的记忆再次拉了出来。
扶萱脸色一变,问:“莫不成,江乔背靠的不是王家,而是余家?”
谢湛未置可否,只道:“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
扶萱同谢湛出了道观,再次回了马车。
扶萱忍了半晌,终究忍不下去,幽幽地埋怨道:“你们大理寺的办案速度也太慢了些,戈阳郡那事,可是已过了几个月了。”
她没明说,是她伯父的冤死迟迟没有结果,她对他的能力有了怀疑。
谢湛鼻腔中轻嗤了一声,他用折扇撩起窗帘,“你过来看。”
扶萱凑到他身侧,随他的指示看向窗外。
夕阳朝大地洒下金色的光辉,建康城街头商铺林立,车马骈阗,人流熙熙攘攘。
繁华,喧嚣,辉煌。
扶萱转脸回来看谢湛,眼神问他:看什么?
谢湛看着她的眸子平静道:“民生。”
扶萱不解。
谢湛又道:“大梁一半民生握在皇家手中,一半在世家手中。世家之权,王谢占五成,余家占两成。”
扶萱点头,她懂,世家财大权重。
谢湛道:“戈阳郡之事,背后无论是余家,还是王家。在没有充分证据之前,你说,谁敢信?凭猜想?还是凭区区一个郡守的一面之词?”
他在朝她解释,要给任一家定罪皆不容易。
扶萱怔怔道:“可找出谋害我伯父和阿父的凶手,其实不难啊。”
谢湛捏住她的下巴,眸光落在她的艳唇上,笃定道:“扶公故去,是简单的私仇毒杀么?你想要的,难道只是一个凶手以命抵命么?萱萱,你想得到的,我会帮你一一实现。所以,你耐心些。”
扶萱瞪大眸子。
原来,他都知道。
进建康城后,伯父和阿父一直在裁省官职、褒贬赏罚、清查户口、改善民生之事上努力,这些行为得到穆安帝支持,却是打破了世家与皇权之间的平衡。
世家本就要牵制皇帝,政治格局不允许有人破坏。而他们扶家却出头,做了这个破坏者。
是以,扶家才引起这些世家不满,预要对他们赶尽杀绝。
伯父的死,不是偶然,可以说,是两种力量较量下的必然。
她要的,怎可能是一个凶手的命?
她要的,实际上,是那股要了伯父命的力量彻底消退。
简单说,是撬动世家的根基。
扶炫袭了伯父爵位,以扶炫的性子,扶萱毫不怀疑,他还会承继伯父的遗志,继续打破那未打破的格局,撬动那还未撬动的东西。
故而,扶炫需要钱助力,她可以不顾一切为他取。
并非她不在意她的身子,是她心中,有更重要的东西,比她的皮囊更宝贵。
这些,她又怎可能与谢湛谈论呢?他是世家准家主,便是那股力量的中坚一员啊。
可他现在说什么?
说他会帮她一一实现。
扶萱看着眼前郎君,这个与她曾毫无距离的郎君,与她有婚约可她对这门亲事不抱希望的郎君,心中想信他,却又不敢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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