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玉骨扇,扶萱眉目舒展。
当着王芷怡,她直接将折扇“刷”一下不失粗鲁地展开,前后翻着扇面,目光落上去,仔细看了看。
一枝芍药,一首小诗。
“艳花狂香,昔未逢,蝶翅蜂恋,香蕊丛。”
张瑶勾首,俯看过去,知这扇上的诗画皆是在指扶萱,朝扶萱道:“没成想,谢六郎还会这般夸人。”
“哼!”扶萱道:“瑶瑶你不知,他这是在故意回我那句艳花香蕊呢。上巳节初见那日,便有人讽刺我对他主动,我觉得他那般的艳花香蕊是招臭虫喜欢的,所以得自个守着。”
彼时,扶萱这话朝着王艾便意有所指。此刻再说出口,知晓王芷怡的目的之下,这意有所指的意味更是浓重。
被人暗讽,王芷怡的脸色不免起了斑斓,一阵红一阵白。
须臾后,她开口道:“十月十三,三嫂会在丹亭举办一场赏秋雅集,扶女郎也会来的罢?”
“多谢王七女郎相邀,但我素来对吟诗作对鲜有兴趣,去了只会觉得无趣,便不去了。”扶萱未遮未掩地回道。
“丹亭风景如画,即使不参与作诗,也可游玩赏景,扶女郎定会觉得有别样乐趣的。”王芷怡再邀请道。
一个力邀,一个婉拒,张瑶开口打圆场道:“我没记错的话,萱萱那日还有马球赛的。七妹的好意,她怕是领不了了。”
扶萱“哎呀”一声,借口道:“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还得去西郊马场挑匹马。”
与王芷怡匆忙告别,扶萱边拉着张瑶离了滨江楼。
两人渐行渐远,看着扶萱将那折扇上的穗子拆下,随手丢在了身后,婢女青荷上前,朝王芷怡道:“那位不仅无礼,也太粗俗了,怎能问女郎是否与谢六郎一起歇息。”
王芷怡抿了抿唇,鼻腔中微哼了一声。
想起那日未曾将谢湛勾住,回头还被母亲呵斥,一时气塞喉头,指甲于掌心掐出了深深的痕迹。
青荷又继续道:“三夫人说她性子张扬,娇娇气气,奴看着一点没错,与孤傲骄矜的郎君是相与不久的。”
王芷怡本就心有焦躁,被青荷一番鼓动,终是发了火:“艳俗之辈,尘下作态,谢家岂能瞧得上?眼下喜爱,又能如何!”
十月的建康,高秋爽气,丹枫迎阳。
已是黄昏,夕阳西下,秋霞纷至沓来,染红了天际,将建康城中一日的喧嚣渐渐盖灭。
一沓高于人的案卷之后,大理寺少卿忙碌了一整日,正用指尖抵着额心,不住揉着。
一旁,杨寺卿抱着臂,意味深长地看着谢湛,数回语言又止。
谢湛眼也未睁地道:“杨寺卿还不下值去乐安巷,看着我有何乐趣?”
乐安巷便是建康城鼎鼎有名的花楼巷子,百花楼、花想楼这种一等花楼皆位于此处。官场之人三五成群地流连于此并不罕见。杨滔便是那里的常客。…
被人打趣,杨寺卿讪讪笑了一声,“看你是没甚乐趣,可你看这些个案子又有何乐趣?我没看错的话,这里的,得有近五年的所有与毒药相关的案子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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