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唇,粉面,娇靥,美眸顾盼生姿,眉眼略一抬,看向众人时,眼尾的几分媚态浑然天成。
一片鸦雀无声中,扶萱往前一步,抬脚下车。
也不知是晃了神,还是太过投入,她脚下微微一崴,整个人霎时失重,“啊——”一声,从车上扑下,落在了下方谢湛迎接的怀里。
这声“啊”,啊地惊慌失措,细听中,却是婉转娇嫩。
瞬时便勾乱了旁人的呼吸。
男郎中间骤然起了低低的抽气声,真像担忧眼前女郎摔倒似的。
扶萱被谢湛缓缓放在地上,捏着嗓子,锦上添花地补了句“多谢六郎了”。
娇滴滴的一声落下,直教人的骨头又酥了几分。
谢湛心中一悸。
她这戏作的,想不被人认为他是个耽于美色的纨绔都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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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乔的接风宴办地也是中规中矩,算不得有多少珍馐美馔,更多的是地方美食。
如他寡淡清冷的性子般,谢湛并非是个有口腹之欲的人,他随意挑了两口菜肴便放下了玉箸。
而扶萱便不同了。
豫州靠山,与荆州、建康均靠水截然不同,这吃食上,更多的便不是水产,而是山货。
鲜嫩的蘑菇、竹笋,味美的山鸡、野兔,全是她自小没怎么吃,极为稀罕的。
加上今早被谢湛抓脚一闹,朝食没吃,午食吃地早,现下便正是饿的时候。
是以,觥筹交错中,在场官员互相说着恭维话,推杯问盏时,她默默无闻地将身前案桌上的菜肴全吃了一遍。
这般积极进食,她身旁的谢湛很难不察觉。
谢湛举杯挡在唇边,在上个敬酒官员离去,下个官员尚未到达的间隙中,轻笑一声,揶揄道:“我是饿着你了么?”
扶萱夹菜的手势一顿,转脸看他,脸上带着极为温情的笑,话中却丝毫不客气:“哦,今早被色胚打扰,妾可是朝食都没用呢,六郎,还记得罢?”
被她当面再骂色胚,谢湛一噎,轻咳一声掩了掩尴尬,转移话题道:“细细看看,可有异常。”
听谢湛说到正事,扶萱便不再沉溺美食,收了脾气。
她放下手中玉箸,为避免被旁人听到谈话,将两人本就近的距离又拉近了些。
谢湛看她眼中突然认真,侧倾身子就着她,等她与他讲她的新发现。
却听扶萱唇到他耳边,极为期待地开口:“那里有两个郎君,长地魁梧雄壮,与旁人都不一样。你可否寻得机会,让我与他们谈谈话?”
郎君?
魁梧雄壮?
与他们谈谈话?
谢湛脸上那轻佻的笑意一僵。顿觉耳边犹在的温香气息,立时被她的话拍散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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