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他尚且认为,她使些计策也无甚要紧,反正余浩也是罪有应得。
可今日,得知她的方式,竟是在那劳什子余浩面前衣不蔽体,且还扭动勾引他的舞姿,一股无名火便直冲着脑门,直将他的太阳穴冲地突突乱跳,将他心中平素的沉静击地一丝不剩。
谢湛颇有立时冲到扶家,质问扶萱的冲动。
可看到眼前唇瓣上下开阖、却似乎没有声音传出的上峰,思及自个还在值,终是将反常的情绪按捺了下来。
杨寺卿看他脸色难堪,又关怀了一通,皆被谢湛昨夜没歇好为理由敷衍了过去。
谢湛手扶额头,闭目缓了许久,才将自己恢复成一副无波无澜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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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下值,谢湛满身疲惫。
他的脚步刚踏出大理寺大门,石清便一身兴奋劲儿,“刷”地冲到了他身前。
只见那两只牛目似的圆眼亮地吓人,谢湛没好气地问:“何事?”
石清沉浸在邀功的喜悦里,嘿嘿笑了几声,回答道:“公子的画作我已经装裱好,且给准夫人送过去了。”
谢湛闻言烦躁地扯了扯领口。
呵,早知今日,就该留个几日,怎就急急躁躁地派石清尽快巴巴献殷勤去了。
石清不知谢湛已生出悔意来,兴高采烈地继续回禀道:“准夫人说了,多谢公子的赠礼,待公子生辰时,会给你回个大礼。”
谢湛不禁嗤笑一声。
回礼?
也给他跳个舞么?
猛然意识到自己脑子在幻想扶萱跳舞的模样,谢湛拉下了脸,瞪着兴奋的石清:“事情办妥就成,你最近话怎越发多了。”
石清愕然僵住脸上的得意,浑然不知哪句话讲得多了。他不过是转述了扶女郎的话而已。
谢湛越过石清,抬步往马车走,刚走两步,石清却又不识趣地开口喊他。
“公子,还有件事。”
谢湛终究耐心耗尽,怒问:“你不能一次讲完?”
终于发现了,这上值和下值,自家公子是截然不同的心情,石清艰涩地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答道:“是王少夫人今日又进了书房。”
“她又去作甚?”
“上回从你这取的画,她说补完了,需要加盖你的印章。”
自小起,长姐便督促他好学上进,与他共同作过不少诗画。成年后,即使谢心姚出嫁,她的这个习惯仍旧未变。
谢湛看来,长姐还依旧喜欢与他合作的原因,一是王谢两家同在乌衣巷,住地近,她回谢家便利;二是,那位姐夫的爱好与长姐天差地别,不喜吟诗作画不说,甚至在求仙问道上,愈发地感兴趣。
长姐才华出众,品味高雅,时而与她对谈切磋,也可互相精进才学,谢湛并不反感。
是以,谢湛并不在意谢心姚拿了他的私章加印。
他无所谓地道:“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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