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湛听出她意有所指,是不屑成为他谢家人,他问:“所以去秦楼楚馆,毫无体面,有失身份,也无所谓?”
当初,他听得旁人议论扶萱常去风月场所,他并不相信。今日看她轻车熟路地迈进百花楼,连门口的小倌都朝她点头,他还有什么不信的?
毫无体面?有失身份?
扶萱眸中一惊,未答反问:“谢公子,你又了解我多少?凭什么如此议论我?”
见过两三面而已,交谈不过数句,论了解多少,着实谈不上。
谢湛有一瞬失语。
扶萱继续:“我又是何身份?是你谢家并不一定能当上的少夫人,还是我扶家人人都喜爱的小女郎?”
“若是前者,谢公子可知,因这个身份,我平白无故受过多少委屈?后者,我可以告诉你,我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扶家也会想方设法给我摘下来,何况,是去几家花楼。谈不上失不失身份。”
谢湛冷嗤一声:“受些委屈,你做我谢家未来主母,还不够抵消的?”
连谢湛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心中已经将扶萱放在主母位置上。
仿佛嫁给他是天大的恩赐,扶萱直想回怼他“谁爱当谁当去”,但一想到是圣上赐婚,是伯母做媒,更是伯父的良苦用心,她极度艰难地,将要吐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她得回扶家问问再决定。
扶萱失了与谢湛再沿河柳走下去的兴致,她挺直腰板,正要转身即走,河边突然窜来两个追逐的小孩,为首的那个挤入她和谢湛中间,伸手便是将她一推。
这一推触不及防,扶萱脚步一歪,身子失重,即刻便要朝秦淮河里侧倒下去。
电光火石之间,谢湛伸手一捞,又是一个“与人为善,解人之困”,扶萱就又到了他清冽无比的怀里。
只这次,比上一次贴地更亲密,并非背贴胸膛,而是面对面的。
因这亲密的姿势,谢湛分明地感受到了与上回的不同,似是两团不可忽视的绵|软落在了他身前,柔软乌丝轻轻蹭着他的下颚,对方踮脚仰头,温热湿润的呼吸还打在他的脖颈之处。
这回,当真是严丝合缝。
当真是躲无可躲。
他不合时宜地想起初见扶萱那日,她湿着衣裳,又瘦又翘的轮廓,还有,夜里梦见的莹玉娇软,甚至模糊中,与她缠|绵悱恻时的滚烫温度。
偏巧此刻,扶萱因鼻尖触不及防撞到谢湛身上,她痛到“嗯——”一声软软的闷头娇呼,放在他肩头上的葱白细指,因疼痛用力收了收。
无论是那声音,还是那动作,都教他的感官更深切了一寸。
不由自主地,谢湛体内热血横流,喉结滚动,呼吸急促,眸色深黯,搂在她腰间的手掌往自己身前紧了紧。
这一猛然收紧,直教扶萱从浑沌中回神。
她睁眼,入目的是他皙白脖颈上突出的,上下滑动的喉结。再往下,是两人贴地不能再紧的身躯。
因她方才惊慌失措,又被他一提,她整个人的重量都在他身上,她的腰在他手中,她的手,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放在他的肩头,脸还埋在了他锁骨处。
这姿势,简直是暧|昧至极。
扶萱身子一僵,连耳带腮倏然红透,整个人立刻变地局促不安起来,她用放在他肩头的手推了几推。
谢湛先是一楞,待反应过来她好像朝他说了句“我没事了”后,这才松开了放在她腰间的手,将人稳当地放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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