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法兴行于宫道之间,低头暗自思索,周遭侍卫对其的肃然起敬以表尽职也成却了一厢情愿。
他大拇指甲掐在食指指腹侧,他在疑惑,往日时太子从老远看见到他刹那间便会匿迹的无影无踪,今遭太子对他竟不躲闪。而且如今的太子殿下,似乎愈发聪明了,也愈发眉清目秀惹人可爱了。他顾自晃头,暗自呢喃。
“古有吴下阿蒙,与鲁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殿下已然今非昔比,可谓幼龙崭角,将御九天之际...
恐殿下志胜太甲,而吾不能成伊尹之圣。”
刘子业回到殿内帘后,稳住步态,不紧不慢拉上了帘幕,继而连忙背靠在傍端的一根朱颜梁柱,脖颈微弯,身子呈作勺形,深呼了几口气。他不由得在方才的话语而紧张,那种感觉就和孩子偷喝了父亲买的酒一样,轻飘飘的。明明只是一次简单的交谈,刘子业又看得很重,同时他愿意去相信那个大髯文人是能懂他的心意的。
陈妙登看着小脸吐气红扑扑的刘子业,笑靥不禁娇勾起。
刘子业佯装气冲冲地走向比自己来的高的女子,双颊微鼓抬手指着陈妙登不许笑。
陈妙登娇颜凝掩,福了一礼以示谢罪。刘子业剑眉舒展。
“孤从未见过胡须那般威风之人,三面垂下宛若黑瀑。”
“殿下是在指戴大人?”陈妙登明眸睐过。
“除了他还能有谁?”
刘子业瘫坐在一条摇椅上,拢来一件毯子盖于腹中,顺势小白了她一眼,他知道陈妙登目睹了他和戴法兴的碰面。
“婢子可只是看见了殿下与那戴大人相谈甚为欢乐。”她莲步扭动来到了摇椅后端,提臂捏拿起了少年那略显单薄的肩头。
“你说他怎么就突然来了东宫,还恰好被我给碰见了呢?”
“些许是缘分,也可能是戴大人他想来吧。”陈妙登杏眼潋滟春波,似乎对前言的一个字眼很是在意。
“那你觉得是好还是坏?”刘子业闭眼微憩,静心享受起了女子的揉肩。
“婢子不敢妄言。”
手下少年窥自一笑,“前些日子你不也没这么主动替我按摩,如今不也是日...渐妄为了吗?”
陈妙登耳垂顿然殷红,手上力气把握得有些失措。
“宫里嬷嬷们都说,为人婢子的,应该是要多做事少碎语的。”
“所以他们成了嬷嬷呀,难道你也想有一天成为像她们那样见天里都严实着一张皱巴巴老脸的老嬷嬷吗?”
“我...”陈妙登蓦然说不出语,刘子业撅苦小嘴转头对向女子,佯装起寻日里见过的一脸严肃老嬷嬷的作态,愣是逗乐了女子开颜方才作罢。
“殿下可莫要捉弄婢子了。”
“我考你个问题,你可知道这宫里的嬷嬷们平日里为什么都是一脸正经严肃相?”
“难道不是因为职责所在,如此方能更好的教导年轻宫女们吗?”
刘子业晃头作否,陈妙登继而又是说出了几个回答,悉数为少年所否认。陈妙登眉梢高挂疑惑,刘子业几息卖关子方才说出自己认为的答案。
“自然是因为那些颦笑之间足以动人心弦的含情宫女都被他人所纳有了呗,或帝王将相,或王公大臣...如此缘由,留在宫中的自然就是那些娘娘用了放心,皇帝看了省心的正经嬷嬷了。如此你还可愿意做那衣食无忧的嬷嬷?”
“那婢子可不愿做那嬷嬷了。”陈妙登突然停上了手上的动作,双指作勾结,火烛小心地提出疑问。
“那殿下认为婢子会是哪样的宫女呢?”女子声音细若蚊吟。
刘子业托颚作思。
“老嬷嬷?自当是不可能的,你长得这般漂亮,迟早得被人发现给讨得了去,自然是属于含情宫女。”刘子业临时又是来了趣问。
“小妙呀,你说要是突然有一天有人向孤王讨要纳你,你说该怎么办?”
陈妙登有些黯淡的眼神瞬间为慌张遍布,速即屈膝在刘子业身下椅侧欲要下跪。
“殿下莫不是在嫌恶婢子?”她眼帘起烟雾,白皙的面容由于伤神显得更为楚楚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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