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亲手喂的糕点可真好吃。”
刘子业挽指擦过刘子尚嘴角残有的小块渣子,曲指刮过他的鼻子。
“小嘴真甜。”
刘子尚得意一笑,“我还记得许久年前,父皇也很喜欢来含章殿里吃糕点,每次都吃了很久,可以从早上吃到傍晚。侍女们都不让我靠近寝宫。任凭我怎么执拗,那些婢女就是不从。”
“而且每次父皇吃完糕点以后,都会很开心的回去,后来我就不知不觉地有了好几个妹妹,父皇也好像由此渐渐变得不喜欢吃母后的糕点。”
刘子业噗呲一下差点笑出了声,多年的涵养使其憋住了笑容,他好像是想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片段。
“那你以后还是不要喜欢吃阿兄的糕点了。”
“为什么?”刘子尚一脸纯真的疑惑。
“阿兄的糕点要留给你嫂子吃。”
刘子尚转头哼的一声跺腿就跑了。
“哼!孝师不喜欢傻子阿兄了。”
刘子业哭笑不得,这令人陶醉的感觉是什么鬼?太女孩子过家家气了吧。
暖日高升,初春盼来了朝阳。刘子业夫妻二人被留在了含章殿共用午膳。
王宪嫄特意令人将今日的午膳准备得尤其盛美,仙玲珑桌子琳琅满目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佳肴美馔,有清蒸武昌鱼,鲤鱼乍,五味腩,鲙鱼莼羹,跳丸炙等十余种菜食。
“法师素来喜欢吃鱼,尝尝这道武昌菜,鱼是前天刚送入宫里的武昌鳊鱼。”王宪嫄夹了一块鱼肉递到刘子业的碗里。
清蒸武昌鱼以其肉质腴润细嫩,味道清香鲜美闻名于世。在南朝上层贵族中极为风靡。
“如何,好吃吗?”王宪嫄蛾眉微蹙,显然她也很期待刘子业的反应。
“好吃。”刘子业笑的很开怀,眼睛都眯到了一起。
席间,王宪嫄陆陆续续地给刘子业夹满这整个碗。
一旁顾自扒饭的刘子尚一脸愤懑,脸颊子鼓的高高的,抓着王宪嫄的袖角,很是不悦道。
“母后,你老是给阿兄夹菜,我也要。”
“好好好。”王宪嫄温婉笑过,夹了一个色泽亮丽的肉丸子给他。
刘子业朝五味腩里挑了一块较为瘦小的羊肉,夹给了何令婉。
“羊肉挺补的。”
羊肉是入了瓷碗,随之而来的是刘子业那意有所在的不轨目光。何令婉沿着男子的视线瞥去,额案微低不自觉窥到了自己那看似不起波澜的胸前,顿然娇羞得面红耳赤,停箸止食。
刘子业故作矜持,笑齿不露。
刘子尚瞥见这一幕,双手抱胸别过脸去又是哼了一声。
王宪嫄深以为善。
“怎么不见父皇呢?”刘子尚突然开口。
王宪嫄蛾眉蹙起,“他比较忙,没有来。”
刘子尚突然开始哭闹要父皇。王宪嫄一脸无奈,她是请过陛下了,但刘骏会不会来她就不知道了,打从先前年殷贵妃进了宫,刘骏就渐渐没有来过她这含章殿了,如今又恰逢殷淑仪养胎之时,可想而知呀。
那殷淑仪也是个风韵人物,长的尤为美丽,巧笑倩兮,极度得到刘骏的宠爱。关于她的身世也是扑朔迷离,宫中也传有两种说法,一说是南郡王刘义宣的女儿,也就是刘骏的堂妹。还有一说是殷琰早年送入刘义宣府里的女儿,因为后来刘义宣叛乱失败被没入了宫中。而在当情人的眼里,前者自然是真相,而后者是皇帝希望百姓相信的说法。
当初刘义宣出镇荆州,刘骏则和其身居建康的女儿们发生了禁断的男女关系。后得知消息的刘义宣大为恼怒,在藏质等人的鼓动下于孝建元年选择发生了叛乱,而结果便是才能平庸的刘义宣兵败身亡,刘骏便将美貌的堂妹接入了宫中,伪称为殷氏,封作淑仪。
殷淑仪宠冠后宫,打从进宫以来就没闲过,从孝建三年456年生下皇子刘子鸾至今已经连生了五子,虽说多有夭折,如今又是怀胎待榻,所受恩宠可见一斑。
王宪嫄两眼泛雾,有些湿润。
殿外传来了将作府署的消息。
“参见殿下,长秋宫要的物件已经打造完善了。”
王宪嫄一脸疑惑,刘子业向其解释起了前由后果。
刘子尚还在吵闹。
刘子业颇为满意的拿起了初具雏形的滑板,双手拿板跟挂春联似的朝着刘子尚耍了几下。
吸引来了刘子尚的目光时,刘子业当即降板如流觞曲水一般丝滑流入地面,旋即踏上左脚,右腿如船桨般滑动地面,动作飘逸,姿态潇洒。
周遭人等无不被这般俊逸的太子殿下所吸引,不止好奇,更有往之一试的想法,刘子尚也在其中。
刘子业见着自家弟弟那一脸向往的表情,眼睛魂都快给勾来了,他邪魅一笑。
脚下一阵加速,刘子业缩上右脚,双腿屈膝,身子腾空跃起,来了一个跳板的动作,四座旁人无不惊呼壮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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