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黄权的琐碎事情后,蹇秀这才如释重负叹口气,和史阿步行回到了自己暂时落脚的的住所。
其时利用石轩完全是他突发奇想。
最初蹇秀规划很简单,等明天从方悦手里拿到袁绍的官印交给贾龙后,他们也该收拾着回京了。
陈宫从雒阳传来飞鸽的消息越来越不吉利,其中最劲爆的无疑是五日后中军校尉袁绍要被腰斩于世的消息,蹇秀明白雒阳城里面的水越来越浑浊起来。
虽然领着仅领着一千士卒,沿途势必会经历重重险阻,可总不能再向贾龙要兵马人手吧,贾龙创立基业初期一穷二白,那怕是些氓隶流民也至关重要。
这近千益州士卒还是虎口夺食讨要过来的,多要的话无异于痴人说梦。
讲老实话,蹇秀之前也想把基业安在蜀中地区,而现在贾龙的出现彻底打破了所有步骤,同时也让蹇秀另外找到条出路。
或许不一定非要撤离中原,之前蹇秀的思路一直陷入在死胡同中,认为四周强敌环绕没有任何发展空间,推心置腹说曹操一直是他心里的梦魇。
蹇秀始终没有自信能够和曹操袁绍这种人正面硬碰硬,他太不成熟了,但经过战败的思考后,蹇秀幡然醒悟,人生一世从来没有一帆风顺的经历。
他蹇秀完全可以效仿前世曹操的做法,去到中原创立基业。
将羽翼还未丰满的曹老板彻底清缴出去,正如项羽所说彼可取而代之,如果实在不行大不了就拍拍屁股走人。
假若成功的话,夺取中原鲸吞北方,统一九州想来应该简单。
当然理想和现实往往存在天差地别,目前只是些异常草率简陋的想法,想要实施的话还需要周密谋划。
“主公,时候不早了,该睡觉了!”
此时已是更阑人静,史阿挑亮了厢房中的油灯,准备好恭桶自己转身出去。
史阿走后逼仄房间显得格外空荡,甚至有些压抑,心中有事辗转睡不着。
蹇秀索性起身走出厢房独自在院内闲晃,这件房舍任岐特意留给他暂时居住的,旁边就是王嫣的房间。
王嫣那房青砖黛瓦颇有几分雅致幽静,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面积太小。所以蹇秀平常都呆在这边,只有需要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时才到隔壁那间房。
抬头瞅眼夜空中弯月,蹇秀估摸任岐应该没有休息,再加上他确实有些话要和任岐商谈,随即锁上红漆木门打算到任岐府上,为了避免贾龙怀疑,他这些天都是乘着看守疏忽溜进任岐府上。
仔细检查好重要事物还在贴身放着时,重要的是要把手弩还在,蹇秀方才起身朝任岐府上赶去。
幸亏任岐的住所离他不远,否则来回奔波十足是件苦事。
蹇秀前脚刚刚离开没多久,在外潜伏等候多时的人影径直从巷角走出,确认四下再无人迹后,便小心翼翼从怀里摸索出钥匙开门走了进来。
皎洁月光映衬下来客露出张熟悉俊朗的面孔,开门的人赫然正是之前离开的史阿。他依然是那张呆板的扑克桃脸,不苟言笑,表情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犹豫神色,很快又烟消云散……
等到蹇秀紧赶忙赶到任岐府邸时,意外发现换岗居然已经结束。
两个持矛披甲的士卒正打着哈欠议论先前宴会上的闹剧,蹇秀甚至隐约听到自己的名字。
这些府邸外的人都是贾龙安排在任岐身边的眼线,任岐被架空后只有贴身的侍卫和侍女还有能量调遣。
像府邸外的所有士卒表面上是护卫对方安全,实际上形同于软禁,避免任岐脱离掌控。
好不容易到了,却碰上这事,让蹇秀郁闷不已。冷静观察四周片刻,眼尖的蹇秀偶然发现处低凹墙壁,蹇秀判断应该是水池假山所在的位置。
脱下幞巾放进衣袖,蹇秀尝试踩在着力点攀爬上去。结果脚底总是踩空打滑,蹇秀对此并不意外。
前身为了训练身法,也耗费了许多时间勉强有所小成。只是多年来武艺荒废,再加上穿越过来,除了些花里胡哨的剑法还凑合能看,其余的早忘了。
蹇秀并没有灰心,再次把握下平衡点,借助着力点终于翻了过去。
刚一落地,蹇秀便察觉到不妙。果然,由于这个角落在池园洼水处,平常积存有很多黏稠湿土,他这一跳直接溅了满身泥点,个别还落到蹇秀唇角处。
虽然十分狼狈,但好歹潜入进去,蹇秀松了口气。拭去面上尘土,凭着记忆中的路线摸索着找到任岐房间。
由于已经是四更天左右,整个过道除了欲息未灭的灯盏和几名打着嗑睡的侍女外再无别物。
蹇秀镇定自若拉开房门,顺便敲醒一位靠在窗户酣睡的侍女。
“你找人去寻点热水,搬到隔壁房间里,等我先沐浴清洗番后,再去找任太守商谈事情。”蹇秀面无表情,丝毫没有半点扰人清梦的愧疚感。
被冒然唤醒的侍女还有些迷糊,由于蹇秀曾经有暗中来访的经历,并且任岐还特意嘱咐过,所以没有惊讶。
瞥一眼滴滴答答的水漏有些抱怨地嘟囔道:“现在是四更天沐浴……”
她话还没说完,似乎注意到蹇秀冷漠表情,最终胆怯点点头。
见对方无可奈何的转身走了,蹇秀关上门扯开屏风,开始脱下泥点密布的衣袍。看着铜镜中头发杂乱的自己,蹇秀心里五味杂陈,离开蹇魏氏一段时间,他发现自己愈加想念对方。
当初虽然因为蹇硕的事和母亲有过不愉快,但蹇魏氏的悉心照顾还是让他十分感激,想到雒阳城里的糟心事,蹇秀更加郁闷,愤愤将衣袍扔到地上,刘晔干脆穿着亵衣静静等待。
他没等太久,很快那名侍女领着几名抬桶的杂役走了进来。
而身后还急匆匆赶来个长有泪痣的侍女,眼尖的蹇秀清楚记得那人正是今天参加宴会时,伺奉蹇秀的侍女,
半夜三更烧水沐浴,显然这个时间点被叫醒做事,杂役家丁都有点怒色。
可当他们看到房间主人是蹇秀后,厌烦恼怒瞬间抛到脑后。平时这些消息灵通的任歧亲信,早就知道蹇秀在任岐眼中的地位,自然不敢怠惰蹇秀。
恭敬的把木桶放到房间后,这些家丁见蹇秀没有吩咐,十分识趣的告退,房间中只剩下不停往桶里加水的两个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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