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瑜有些好奇:“听闻大将军乃是刚直之人,对原国先王是忠心耿耿,多年镇守边疆毫无怨言。你是如何说服他的?”
杜晏本不想多说太多,后来转念一想,此刻倒是个立住自己反派人设的时机。现在成瑜对于自己似乎还存在着某些儿时情谊,言谈之中完全没有防备之意。
他必须让对方知晓,公子晏乃是心机深重又手段颇多之辈,乃是今后的劲敌,切莫因为之前的小恩小惠被迷惑了双眼。
想到此处,杜晏坦言道:“你可知我在书法一道,颇有造诣。”
成瑜带着笑意点头:“确实,当初我的书法启蒙于你,然而直至现在,都远远及不上你。”
杜晏继续道:“我还有一绝学,便是模仿字体。”
在原剧情中,原宁得以私放成瑜离开都城,靠的便是这一手绝学。她模仿了舅舅吴中尉的笔迹,写了手令又偷了中尉玺印,这才让成瑜离开。
原宁能模仿笔迹,是因为记忆力绝佳,几乎是过目不忘。杜晏在设置自己身份时,就讨了这么一个巧,让同原宁身为双生子的他,也拥有同样的天赋。
因为过目不忘的功夫,对于原王字迹的微妙变化,杜晏脑中都一清二楚,模仿起来自是费不了太大工夫。
“大王送来的密令,是安抚大将军,承诺今后如王后诞下嫡子,便会立为太子。”
杜晏笑了笑,看上去充满着恶毒的快意:“我怎会让这信落到外祖手中,便仿造大王的笔迹,写了一封信,其中内容截然不同,这便是击垮外祖心中最后防备的一击。”
杜晏说完自己在其中使的计谋之后,望向成瑜。只见对面那人,眼神沉沉地看了过来,杜晏自觉目的已然达到。
如成瑜这等极具野心之人,对于心机深沉的对手,自然会多加防备。很好。
成瑜着迷地看着眼前的人,真是太耀眼了,他的长公主,他的公子晏,这让他愈发想将此人握在手中。或许到了那一刻,比之问鼎天下还要快意几分。
两人各怀心思,相对沉默许久。
杜晏看着跳动的灯火,方才勉强压抑下去的酒意又涌上来几分:“你现下要离开吗?”
成瑜答:“不急。”
杜晏一把推开身前几案:“我醉了。”
他醉酒同常人不同,他越醉头脑反而越清醒,只是清醒过后,又会突然睡意上涌,随后便会陷入沉睡中。
在这危机四伏的边疆,完全陷入沉睡是非常危险的事情,现下成瑜身边反而成为最安全的地方。江国未亡,成瑜暂且就是最为可靠的盟友。
杜晏这般解释听到成瑜说暂且不离开之后,心中莫名涌上的安心感。
“我睡会,你守着。”杜晏直接倒在榻上,却又觉得有些不舒服,“成瑜,我还没净脸。”
成瑜看着眼前人一本正经说着醉话,声音中带上了笑意,却又极尽温柔:“睡吧,都交给我,公主”
在迷迷糊糊中,杜晏感到有温热柔软的触感在脸上游移,或许是成瑜在用湿布替他净脸。
最后,那柔软的触感落在唇间,许久未曾离开。
杜晏觉得有些不耐烦起来,眉头微皱,挥了挥手:“别吵我。”
在陷入沉睡之前,他似乎听到低低的笑声,带着些许缱绻之意。
四月,大将军兵败醴城,原国大将军战无不败的神话被打破,全国上下,人心惶惶。
原王却觉时机到来,派出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军队驰援边疆,并下令彻查兵败一事,押解大将军入都城。
都城之内人心惶惶,皆道原国的天,将要巨变。
原国的天,确实要变了。
原国君王的寝殿,被团团围住,四处皆是肃杀之气。
外殿,原王处理政务的案几之后,坐着身子挺拔的少年。
杜晏停下笔来,将手中之物展开在原王眼前:“父亲,你看晏这手字,比之你来如何?”
原王头发散乱,脸上皆是狼狈之色:“逆子,逆子!如今边疆战事危急,你竟是不顾国之危难,干出这等谋逆之事!”
杜晏看了他一眼,突然笑道:“父亲,长期同惠夫人母子那等蠢物厮混,竟是让你”
他摇了摇头,见原王脸上怒意更甚,这才继续:“这一切,都是为了今日这一幕,特地演于你看的戏码。你觉得如何?”
原王睁大眼睛,喃喃道:“成国质子,是你放走的?大将军兵败,是假的?”
“然。”杜晏拿起一旁玉玺,在方才写下的诏书上盖下代表原国至高权力的印记。
“父亲,你为原国呕心沥血这么多年,也该颐养天年了。接下来,不若看看在晏治理之下的,盛世江山。”
杜晏说完,便转身离去。
原王终于遏制不住满腔怒意,脸色狰狞地就要冲向那道背影。然而他才迈出一步,就被数把长戢逼退。
大殿之门,缓缓关上,只余下原王瘫坐殿中,本是意气风发的君王,却佝偻如同老者一般。
不久之后,原王连下数道诏书,一为罪己诏,称因自身之过,才导致原国之危。
二为禅位诏,称为赎罪,愿退位专心为国祈福。原王之位,由嫡长子原晏继任。
三则是解释嫡长子原晏被当作女儿身养大的缘由。加之阴阳大家祁子所言,原国至高权力的交替,竟是未掀起任何风浪,就这般安然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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