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可如此出言侮辱。”
“丞相大人此言差矣。若是天底下所有父亲都是丞相大人这样的慈父,那自然人人孝亲长辈,可偏偏这世上就有这么多不配做父亲的人,害的,到头来也只是无辜的孩儿。”
柳城不置可否:“柳先生偏激了,阁下如今不也是如日中天,能被容都尉招揽麾下,想必往后,必尽受重用。”他说到这儿,若有深意的瞟了容棱一眼。
容棱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柳城沉眸,心想这容棱不愧是皇上手把手教出来的,倒是越发沉得住气了。
柳蔚笑笑:“便是都尉大人欣赏在下又如何,在下不还是个小小仵作?若是家父当初愿意栽培,在下指不定能早早考个秀才,中个举人什么的,哪还做这剖尸解肉的腌瓒事,说到底,还是在下父亲不好,那天杀的禽兽,就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柳城不知为什么,这位柳先生只是骂自己父亲,他却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柳城咳了一声,将柳蔚上下打量一番,他似乎想隔着面纱,将她内在的容貌看个清楚,但奈何天黑不明,那面纱又本就是为了遮盖容貌而设,到底什么也没看到。
“先生请吧。”柳城最终说着,又吩咐小厮:“告诉夫人去别的房间歇息。”
小厮麻利的赶去。
柳蔚与容棱带着后面一溜烟“嫌犯”,便随着柳家父子,慢吞吞的穿过走廊,往房间走去。
房间里已经没人了。
对丞相垂了垂首,示意一下,柳蔚便踏进房间,仔细打量起来。
之前看,只是随意瞧瞧,大概看看布局,这会儿看,却是有所目的,也细心起来。
柳蔚先观察地面,再观察桌子,窗棂,椅子,床榻,包括那洒落一地的玩具篮子,都没错过。
最后,柳蔚将茶壶打开,看着里面空空如也,问道:“五少爷的房间,都不备茶?”
下人中的亦卉老实道:“五少爷太小,不喝茶,房内都是时常备着热水的,今晚的水是奴婢亲手倒的,就在五少爷出事前一刻钟左右。”
“那便奇怪了。”柳蔚提着那茶壶把,晃荡一下:“按理说这水就在五少爷面前放了一刻钟,一刻钟的功夫,就喝完了?若是喝完了,喜鹊怎么不唤人来添?若是没喝完,水去哪儿了?五少爷出事,下人们急成一团,莫不是还有人到这个时候却偷偷跑到房间喝了五少爷房里的水?还是方才丞相与丞相夫人在房中喝过水?可是不对啊,若是喝过,怎的茶杯都是好好倒扣着,并没有用过的痕迹?莫非是对着茶嘴,抱着壶喝的?”
柳蔚话音落下,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柳蔚征求意见的询问柳城:“丞相没喝过这水?”
柳城摇头:“没有。”
“夫人也没有?”
柳城转头看了眼小厮,小厮跑去隔壁房间,问完了又回来:“老爷,夫人说没喝过。”
“那就真是奇怪了。”柳蔚自言自语的说着,又走到窗边,摸了摸那雕花窗叶上沾着的水渍:“哟,这里怎么还是湿的?”
站在门口的亦卉优先回答:“窗子外头就是小花丛,长了好些茶花,五少爷喜欢茶花香,奴婢们每次早中午都要精心浇灌,大概是浇花的水溅在了窗子缝隙,缝隙地方狭窄,进了水,也不易干。”
“嗯。”柳蔚淡淡的点点头,将手指缩回来,却又指着窗子下面的小台子:“这里怎的也有水印?”
这个亦卉就不知道了。
柳蔚又喃喃的说起来:“看看,更奇怪的事又来了,窗子上有水,但是窗子下面可没有,这水印哪里来的?什么水印过了几个时辰竟然没干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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