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胆子大的年轻人爬上横梁,看清楚屋顶后,松了口气:“没、没什么东西,什么都没有。”
“吓死我了,我真怕上面吊着尸体。”
但话一落,另外一个人惊叫起来,指着上面七八个铁钩子:“那、那上面好多铁钩啊。”
好好的人家,屋顶谁会挂那么多钩子,瘆人。
但好在,现在除了钩子外,什么都没有。
“幸好!”董长更道。
还好他的两个侄儿没在上面,叶文初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觉得他可能高兴的太早了。
这世上,没有一个正常的母子关系,在儿子远走他乡后,母亲将儿子所有的东西都丢掉。
“去前院吧,等天亮以后再查。”
叶文初走在前面,其他人跟着她,神色都很古怪,一位年轻人低声道:“没想到,一个女娃娃查案这么厉害。”
他们本来没有人觉得她可以,毕竟谁都没有见过漂亮的小姑娘查案当捕快的。
董长更脸色更难看,他下午还说她不行,现在看来,可能是他狗眼看人低了?
叶文初忽然脚步顿了顿,问走在她一侧的年轻人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在外面能做什么工?”
年轻人一愣,笑着道:“我们什么都做,扛包、驾车、做镖师,水手我们也做的。”
“能吃苦是好事。”叶文初看了一眼年轻人双手,笑了笑。
一行人去前院,马玲和八角蹲在门口,董苏氏和董明都从隔壁过来,两人正蹲在门口擦眼泪。
“叶差爷,我大伯母不可能杀人,这里面肯定有误会。”董苏氏道。
叶文初看着她问道:“你听说了?”
董苏氏点头。
“七年前你还没有嫁来,你夫君呢,应该知道吧?”叶文初问董明,“你爹离开家前,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董明拢着手坐在台阶上,在挠被蚊子叮咬的腿,发出菇滋菇滋的声音,“那段时间我爹和我娘好像吵嘴了,为什么吵架我不记得了。”
“后来有一天早上,我娘告诉我,我爹和我大伯一起出海去了。”
“我没咋留意,反正他们经常出去。”
“再后来我爹就没有回来。要说奇怪……我爹他走的好像很急,都没有和我打招呼,他本来还说第二天带我出去买新衣服的。”
他刚说完,董长树一脚踢在他肩膀上,吓骂道:“这么重要的事,你咋没有告诉我们?”
“我哪想到这些。”
董明从台阶上滚下来,也不敢骂人,捂着肩膀蹲在一边。
董家族里的人吵了起来。
叶文初问董苏氏:“董家坳里的所有人,都是从哪里迁过来的?”
那个山是被开荒开成的土包,他们老一辈说的话也不像本地人,带着北方的口音。
董苏氏拢着袖子,摇了摇头。
叶文初扫了她一眼,进房里去,忽然想到什么,“要不要我和你丈夫叮嘱一句,令她去药行查一查身体?”
董苏氏惊愕地看着叶文初,坚定地摇了摇头:“算了吧,不要惹他不高兴。”
“你不想要孩子了吗?”
董苏氏低声:“要的,但不想惹他不高兴。”
叶文初拿了个椅子来,就坐在门口等天亮,马玲和八角围着她坐着。
“该做的事都做完了,其他的只能等天亮再看。其他人都回去歇着,明早再来。”叶文初道。
其他人一肚子的事,但晚上做什么都不方便,也就三三两两的散了。
“你们也靠着歇会儿。”叶文初闭目养神,马玲问道,“师父,董邱氏真的是畏罪自杀吗?”
叶文初颔首:“从现场来看,自杀无疑。”
“那这个案子梳理一下,其实就是妯娌合伙杀了弟兄,然后又变成妯娌互杀的案子?”马玲问道。
叶文初回头看着躺在门板上董邱氏,挑眉道:“妯娌互杀吗?”
忽然院外进来一人,马玲眼睛一亮,道,“先生,您怎么来了?”
沈翼看过一眼叶文初,将手里提着的干粮递给马玲:“来请大家吃饭。”
叶文初眉头微挑,看向他。
还真认真请吃饭?
“先去洗洗手。”沈翼对她道,“茶水在车上。”
叶文初去洗手,马玲吃惊地看着沈翼:“先生,您也太周到了吧?知道我们又渴又饿。”
“真的是雪中送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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