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书……”
当徐有贞看到李贤也踏入文渊阁后,便贼兮兮的靠过去,企图套他的话。
王文和萧滋坐在旁边,不偏不倚,默默喝茶。
他俩虽然因为被朱见济留了下来继续出卖劳动力,显出了圣望浓厚,但以两人此时的年纪,是不适合当首辅的。
他们心里对此也早有预感,并不意外。
王文知道自己在给皇帝当打手背黑锅,得罪了大部分官僚后,能稳坐吏部已经足够,首辅这个更高的位置是不可能的了。
萧滋除了嘴炮厉害了点,善于给皇帝提意见外,也是没有过于出众的功劳了。
他留下来,纯属朱见济给他的福报。
所以两人能够安心的看戏,顺便跟早就熟悉了的老朋友聊两句,问对方“吃了没”“吃了啥”等等。
其他人员到来以后,也是安静的看着徐有贞硬拖着李贤在演,死皮赖脸的让看客都有些同情李贤了。
毕竟徐有贞长的不行,还硬是凑上去卖笑,瞧着就不是啥好画面。
“我等为臣,做好臣子的本分就足够了,何必纠结于一些小事?”李贤冷漠的回应着徐有贞,最后受不了,绕过他开始做事。
徐有贞尴尬,强笑着坐下。
其后朱见济过来,假装没注意到内阁中诡异的气氛,照例宣布了这段日子要做的政务,直入主题。
“商辂陆瑜,朕此前让你去汇总的大明僧道之流情况,办的如何?”
商辂起身,从手边的一堆报表里翻出一份厚实名录,“具以查实,自洪武以来获得度牒之寺庙观宇,皆在于此,请陛下过目!”
陆瑜也跟着做报告,“礼部着人查了僧录司、道录司档案,统计出了大明此时受度牒的僧侣之数……”
“朕这里也有点东西,你们拿去核对核对,再一块做总结。”
朱见济抬手,示意马冲将一叠账册交给二人。
这本册子是他从兴安手里搞来的。
这个伺候过景泰帝的老太监在成功坑了孙太后一把后,就告老还乡回家养老了,临走之前还供出来了几十个曾经跟他有过礼节往来的官员,让朱见济后面又去搜刮了一笔钱。
而兴安身边用于养老的财富,朱见济也让他交代了来源,大部分是他贩卖度牒给僧侣所赚取的银子。
然后,兴安又把自己还记得的某些人告诉了阮伯山,指出哪些地方的道观寺庙,其实是不合规开办的黑庙。
僧侣道士,还有其他宗教的信徒,
这是大明内部存在的一个比较不起眼的特权阶级。
毕竟在大明士大夫和庞大宗室集团的光辉照耀之下,这些吃斋念经的出家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谁让在百姓印象里,常有贪官污吏和皇室宗亲欺压自己,大师们却少呢?
可朱见济没打算把这群家伙忽略过去。
作为出家人,僧侣们有法律上“不纳税”的权力,有的时候普通人犯了罪,找点门路给自己搞个寺观挂名出家,也能抵消官府追查。
这种情况对朝廷统治来说,一看就不怎么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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