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破晓,少司命便已抱着孩子走出客栈,与此同时,盗跖与大司命也在前往阴阳家的路上了,二人正在悄无声息地靠近,却皆不知,各穿过一个集市,由于都东张西望寻着人,并未察觉对方的接近,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大司命本以为可以就这样睁只眼闭只眼让他们错过,却不料少司命猛然回头,凝视着那背影唤道:“官人!”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还有那称呼……盗跖忙转身,面对着眼前紫衣紫发的人儿,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愈发强烈,目光在不经意间扫到少司命怀中的孩子身上,那一瞬间,他感到内心有股暖流涌上,随着一阵激动,他强抑着各种在他看来古怪的情绪,忍不住问道:“你是……少司命?”少司命也一阵激动,点了点头,才发现盗跖失忆了,一股激动又被一阵失落压下。“官人……你……你怎么了……”少司命上前的一瞬间,不料大司命猛然伸出凝聚着火焰般气的手狠狠掐住盗跖的脖子,语气甚阴冷:“别过来!孩子留下走人,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他!”少司命见状,本能地退后两步,抱紧孩子,盯着盗跖怔住。
盗跖拼命挣扎,可中了大司命的术,全身乏力,吃力地说道:“要么杀了她……要么做不到就赶紧抱着孩子离开……”少司命微皱着眉,盯着盗跖不知所措:“开什么玩笑,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我还不想守寡……”少司命说着,泪珠滑下脸颊,滴落在孩子脸上,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的悲伤,随之哇哇大哭起来。
盗跖见状,挣扎得更厉害了,大司命反倒没了耐心:“吵死了!我可没耐心慢慢看戏!”说罢,猛然将盗跖推到在地,箭步上前欲夺过那孩子,却不料那一刻,身后一热,渐渐染得鲜红一片,大司命这才反应过来,她中了盗跖甩出去的毒暗器,下一秒,身子一软跪倒在地,自嘲地笑道:“看来是我低估你了……”话未说完便没了意识昏倒地上。
盗跖忙拉过少司命的手想趁天还未亮未引起围观尽快离开,却不料对上少司命微皱的眉和担忧的眼神,已失忆的盗跖看得似懂非懂,却深知此时该怎么做。于是给大司命喂下了解药,看着少司命松了口气,想想这婆娘马上会醒,便忙拉着少司命离开。
天还未亮,月仪也已走出客栈,酒还未醒,醉意朦胧的他摇摇晃晃行在徒可感受到风的古道上,令他欣慰的是周遭很静,没有来来往往的人群,也没什么灯火阑珊,他更不怕迷茫,因为早已在黑暗中迷失。什么摇摇晃晃模模糊糊的景他都无法看见,眼前,只有无尽的黑暗,唇边满是浓烈的酒味,清新的水草味随风扑鼻而来,却始终无法令他神清气爽。
本以为可以就这样在内心的空旷中悄然死去,却不料一双手猛然搭在他肩上,要是平时他早就敏捷地折掉对方的胳膊了,可这次他却是醉醺醺站都站不稳。他本能回头,虽然看不见任何。他看不见对方的脸,但这声音却在他耳中无比清晰无比耳熟。
“好久不见。”阴阴的声音听得他很不爽。
“赵高……”念起这个名字时,他嘴角不由勾起了一丝嘲讽的笑:“是好久不见,此次大驾不会是转为寻我这小人物吧?”“如果我说,你猜对了呢。”赵高却满不在乎的样子,摆着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只可惜无论他摆怎样的脸,眼前的人儿都看不见,尽管如此,他还是本能地伪装着自己。“怎么?也被心爱女人甩了么?不过我还好,你的人生比我还失败,不对……我都忘了,你怎么可能会有心爱女人……”月仪一脸嘲讽的笑,笑得很夸张。赵高倒是满不在乎地一笑,心平气和道:“就算双目失明,你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罗网组织需要你这样的人,虽然深知你不会为帝国效力,但我已打听到,你在恨着墨家一个叫盗跖的人,而我们又刚好是想将墨家铲除尽的人,或许这种时候,你我可以站在同一战线,不过是合作而已,对你我可是百利而无一害呀,怎么样,是否可以考虑下,我赵高的敌人只有墨家而已,也是帝国的敌人,能有你这么个合作同伴,也是我赵高的荣幸,想想你也不会甘心就这么整日颓废堕落浑浑噩噩吧,我的手下告诉我说就在不久前,盗跖又和少司命在一起了,你真的甘心么?”
月仪酒还未醒,醉意朦胧道:“甘心,一个是当年收养我的好心人,一个是我最爱的女人,我有什么不甘心的。”“你可没有成人之美。”赵高一脸阴险的笑,只可惜月仪根本看不到,赵高盯着月仪继续道:“就算此时你很矛盾,刚才那话也只是你自欺罢了。”“她心里没我,我为了得到她不择手段她只会怨恨,付出很多她也不会买账。”讲到这里,他冷冷一笑,血泪突然从眼眶溢出。
“可你并未因此释怀,或许,是因那么一丝不甘。”赵高笑得更阴了,却不料下一秒脸上狠狠挨了一拳。紧握着拳头的月仪醉意朦胧地一脸愤怒道:“可笑,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随意揣测我的心就可以猜得很准么,那一副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真令我作呕,现在你连我眼神都看不到,也敢在这信口开河!我想,余生还是归隐山林跟随道家吧!”
“你还不想死对吧?”不料赵高猛然说出这样一句,见月仪怔住,赵高继续道:“所以才依旧活着,可你为什么还不想死,因为不甘……现在诸子百家卷入纷争的越来越多,包括道家,你以为你可以做到真正的清静无为么?我听说你从小就戾气很重,所以越变越强得可怕,若你跟罗网合作,我不仅可以让你拥有强大的力量,还可让你重见光明。”
不料月仪猛然一笑:“不了,我早就习惯黑暗了,黑得再无任何人的影子,也很美啊。”说罢,发出了一阵阴森的笑声。赵高深知此时的月仪因受了刺激大脑早有扭曲,便一挥手,其中一罗网的人猛然从屋顶跃下,点了月仪穴,月仪顿时昏倒,赵高依旧一脸平静道:“将他带回去,想办法治好他。”说罢,他心里暗暗满意地想着:我有十成把握,等他彻底清醒了,会答应我的。
那天夜里客栈的一处屋子里——
孩子已在床上熟睡,少司命盯着盗跖,微皱着眉,轻声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对不起……”或许是因失忆和拥有假记忆,这个盗跖和之前的盗跖有了细小的差别,他难得一脸正经满含歉意地回道:“但是,我知道,你是我拼了命都要保护的娘子!”话音刚落,看着盗跖的少司命脸上已不由泛起微微的红晕,盗跖将少司命抱在怀中,在少司命耳边轻声道:“现在也一样,我会拼了命保护你和孩子的。”听着这些话,少司命感到心里涌上久违的暖意,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没关系的,有我在,我相信你会渐渐想起来的,我会等的。”“少少……”盗跖一阵感动,温柔地吻上少司命的唇,有那么一瞬间,少司命以为盗跖回来了,那个记得她一切的,她最爱的盗跖。
看着天色也不早了,始终不肯停下深吻的盗跖轻轻解开少司命的腰带……
那夜,盖聂还在他们以往最常去的地方找盗跖,却不料随着一阵阴风和剑刃流光,尽管已及时躲闪,胳膊却还是被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温热的鲜血瞬间顺着胳膊淌下……他抬头的瞬间,对上了那人的眼神,有那么一丝惊讶地道:“怎么是你……”“当然会是我。”乌云散尽,明朗的月光下,那长长的白发随风轻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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