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阴阳家的少司命其实是会说话的?”大铁锤难以置信地瞪大眼。
被四处寻找最后及时赶到的墨家同伴救了的小跖,此刻那颤抖地右手正握着毛笔在竹简上吃力地移动着。
“死亡,就只是,一瞬间的事……?!”大铁锤看后直挠后脑勺:“什么意思啊?是那个阴阳家的少司命说的?你出去了这么久,跟她搭讪了这么久,就只从她口中问出了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她是在逗你吧!”
盗跖强撑着沉重的眼皮,看了眼大铁锤,似乎很想说什么,然而,大铁锤最终没能领会。
“这句话,其实并不是少司命说的,是谁说的,其实小跖也不知道,是吗小跖?”其实盖聂也不过是试着猜测罢了,不想竟一次性猜准了,看着盗跖轻松了些许的表情,盖聂便知自己猜对了。
“什么时候听到的?”盖聂突然问出了这种问题,弄得大铁锤满头雾水。
盗跖看向盖聂,右手紧握着笔吃力地在竹简上抹着字,许久才硬是抹出了这样两个字:“往、远”。
“这是什么意思?中间那墨点是?!”大铁锤是越看越急。
小高看出了大铁锤的焦急,一只手搭在大铁锤肩上说道:“小跖伤势惨重,暂时无法发声,体谅一下小跖吧。”
大铁锤看了眼小高,点了点头,这才安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盖聂的目光突然扫向小跖,说道:“往……过往……那声音小跖在以前就听过是吗?远……那声音听起来很悠远……是吗?”
脖子依旧无法动弹的小跖只能靠表情来告诉盖聂猜对了。
“还有别的吗?”盖聂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盗跖那随时都可能垮掉的身体,眼里闪过一丝难免的担忧。
只见小跖突然面无表情,再无任何反应,小高突然走上前去,从袖中掏出了一件东西,那一刻,小跖神情紧张,瞪大了双眼。
不想下一秒盗跖竟突然伸出右手,狠狠夺过那东西,似乎因那一下子用尽了全力。
这一幕令所有人都惊住了。
“小跖……在为你包扎伤口时,我们发现了这个,当时你的右手也是紧紧握着这个,我们赶来救你时发现你的上衣被抛掷一边,身上竟有……小跖……你和阴阳家的少司命……究竟做了什么……”讲到这里,小高微微蹙眉:“能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吗……这也是我们所有人所怀疑的……你和少司命做了那种事吗……”
见小跖目光黯淡、面无表情的样子,小高终于沉默。
顿了顿,盗跖再次用颤抖的右手吃力地握紧笔……
毛笔落地的一瞬间,伴随着清脆的声响,众人皆惊愕:“什……什么?!带你去蝶溪?!”
小跖向他们投来坚定的目光,他们知道小跖用命书写这么一句话说明他已下定决心,难以改变。
沉思片刻之后,众人想想也只能顺应小跖的意思,便异口同声地问道:“现在?!”
……
“哼,少装蒜!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你真以为你和墨家那畜生的所作所为东皇殿下会不知道吗!”一步一步逼近少司命的星魂是头一次如此震怒,一反常态的凶狠表情,完全丧失理智的样子狂笑起来。
再次露出那恐怖的表情时,星魂已走到了少司命面前,冷哼一声,突然从袖中取出一面镜子照向少司命,眼里早已被“鄙夷”二字所填充。
少司命惊慌地看向镜中的自己,目光下移……终于,停在了某一点上,那一瞬间,她的心似被无数荆棘定住,怪异的疼痛感令人难忍,却始终挣扎不开。
脖子上那裸露在外的吻痕,很深,很显眼,这一刻,在她看来,也很可怕,是她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恐怖的印记,而这印记,却是擦不掉、抹不去的。
面对恐惧感她本能地闭上了双眼,然而,在那一瞬间,她又再次睁开了眼,她已清楚,既然擦不掉、抹不去,就不能再心存侥幸地去选择逃避、退缩。如今有可能改变这一切的自己,所能做到的,就只有面对。
墨家众人依照盗跖的意思无奈退去,蝶溪边,只留有盗跖一人,靠着那棵七年未曾有多大改变的大树,静静地观着那奔腾不息、清澈见底的溪水,与此同时,又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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