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角落里的一个蓝衣少年突然打断了她。
萧虞故作不满地扭过头来,蹙眉问道:“怎么了?”
那蓝衣少年才十五岁,乃是宣威将军家的次子陆威,他自小不爱读书,在枪戟拳脚上却颇下过一番苦工,最大的梦想便是用军功替自己挣个前程,免去被家族嫁出去联姻的命运。
只是他虽有雄心,却苦于没有门路。
他家虽是将军府,但这些年大晋没什么大的战事,一些小打小闹报到京城的时候,通常就只剩下捷报了。家里的资源一年比一年少,却有一大半要放到长姐身上,轮到他已经几乎不剩什么了。
或许,再过几年,他会学会认命,但如今的他,却是不甘心的。
而就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看到了机会。
如果借机得到了燕王世子的好感,是不是就有机会进入北疆的军队?
别人有没有看出来他不知道,但他可是看出来了:台上那青年虽然看着精瘦,但双手骨节粗大,手背和手掌上都有厚茧,腿上肌肉虽薄,却十分紧实。这人一定是个上的高手,恐怕还是个天生神力的。
“世子,”真的开口阻止了萧虞之后,陆威却忐忑了起来。他努力遏制住了声音里的颤抖,将自己对台上那人的分析说了一遍,拱手道,“这是在下的一点儿浅见,只希望会对世子有所助力。”
萧虞眼底划过一抹赞赏,却快得没有叫人察觉。她露出了思索的神色,仿佛是被陆威说动了,眼角的余光却在不着痕迹地观察那个为他们引路的青年十三。
十三神色半点儿不变,依旧是那副热切又不谄媚的模样。
萧虞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不在乎自己压谁,似乎这他上头的人根本就没有给他下达过类似引导客人的命令。
难不成,莞然庄里的赌局当真的全凭天意运气,公正无比?还是说,他们就料定压老虎赢的会多余压人赢的?
萧虞缓缓地笑了开来:“五千两,还是压老虎。”
不,还有一种可能:无论压哪一个的多,都会爆冷门!
虽然她不是什么神仙菩萨,但毕竟事关一条人命。希望加上她这五千两,老虎身上的筹码,会稳稳高过人吧。
“世子……”陆威急了,却被他身旁的一个紫衣青年拉住了。
他又急又气地转过头去,却见那紫衣青年蹙着眉冲他摇了摇头。
而后,那青年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交到十三手中:“五百两,我也压老虎。”
然后,其他人也行动了起来。不管他们心里到底看好的是人还是虎,却都跟着萧虞压了老虎。
十三这才微微露出些诧异之色,匆匆看了萧虞一眼,笑道:“诸位的堵住,小人都已经记清楚了,这就报上去。诸位且用些茶水,小人去去就来。”
目送十三关门而去,萧虞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见她突然变了脸色,贺兰坤奇怪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萧虞笑了笑,她也说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可就是觉得事情要糟。
她看着独子气闷的陆威,朝他招了招。陆威看了她一眼,鼓了鼓脸颊,小跑到了她身前。
萧虞问道:“你是哪家的公子?”
陆威不明白自己算不算是入了燕王世子的眼了,可还是老老实实地答话:“在下陆威,家父宣威将军陆昂。”
萧虞道:“方才你说的那些,都是你自己看出的?”
“是。”
“那你倒是很厉害嘛!”
“昂?”陆威诧异地抬头,“世子是故意压老虎的?”
“是啊!”萧虞点了点头。
陆威一脸蒙,想不明白她为什么明知会输还要压。
先前拦住陆威那个紫衣青年为他解惑:“这莞然庄的赌局能开这么多年,肯定有的赚。说不定,他们有特殊的方式可以控制双方的输赢。若是在下没猜错的话,世子之所以压老虎,就是想要救那斗虎的青年一命。”
陆威恍然大悟,崇拜地看向萧虞:“世子仁心!”
“原来是这样!”贺兰坤却突然愤怒了起来,“我说我从前怎么没赢过一回呢!”
“行了,行了,”温墨道,“大家来这儿不就是找乐子的嘛!”
贺兰坤也就是说一句,他每次下得注都不大,输赢都无所谓,温墨一劝,她也笑了:“反正都是输,今天再输一回,救一条人命也值了!”
萧虞却是满脸阴云地摇了摇头:“不,或许今天,我们要赢了。”
贺兰坤:“啊?”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