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木青冥留他,也是有些私心。盐帮在江湖上势大,至少在昆明城中,上至官府下至百姓,那都得给他们面子。
帮内之人,也遍布城内城外各地,消息灵通得很。正好留下宫老爷子,问问他有没有听说过百幻图,制成的拨浪鼓。
推杯换盏片刻,木青冥和宫老爷子又闲聊了几句收藏古董的话题后,绕弯着说到:“听说城中有一面鼓,大概是货郎鼓一样的东西,但摇动发出的鼓声会让人产生幻觉,看到美好的东西。盐帮势大,门生遍布城中内外,宫老爷子可有见过或是听说过这么一件宝物?”。
三杯酒下肚,就已经黑脸微红的宫老爷子,使劲眨眼,让自己视觉不那么模糊后,愣神思索了半晌,爽朗的哈哈大笑几声,以不屑的语气道:“还真这么一个东西,不过是徒有虚名而且,根本就算不上是什么宝物。”。
木青冥一听此话,眼中闪过了一些欣喜。
果然被墨寒料准了,而且留下宫老爷是对的。不过怎么会说此物徒有虚名,这还得问问。
木青冥转头看了一眼屋外,已经被夜幕笼罩的大地,变得黑暗一片,口中问到:“宫老爷子难道见过此物?为什么说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东西?”。
说罢,木青冥又转头回来,注视着脸上还挂着醉意的宫老爷子。
“这你算是问对人了。我年轻的时候也不是盐帮之首,我的父亲为了锻炼我,让我先做了个挑着小扁担走街串巷贩盐的小贩。那时候”话未说完的宫老爷子,张嘴打了个长长的酒嗝,顿时引来了他女儿宫小芸的嫌弃,也白了他一眼。
宫老爷子也不在意,讪笑一声后又道:“那时候,昆明城中盐店不少,我要把盐卖出去,只能去城外各村各镇走动。这昆明城外,附近的几处村子我都去过。我记得就是在滇池边上,一个全村都姓韩的村子祠堂中,见过这么一个玩意儿。那鼓面,还是蛇皮绷成的。村里人都说那是神物,摇动能看到神仙和仙女。所以有神物的保佑,他们村子才多年没有天灾。几次大水,都没把他们村落给淹没了。”。
一听到姓韩,木青冥顿时想到了是不是韩大毛他们村子。
不过当下他更好奇的,是为什么宫老爷子说那鼓没有什么神力,不过是徒有虚名?
木青冥起身,手提酒壶给微醺的宫老爷子再次把酒满上的时候,回想着过去的宫老爷子,又道:“我那时候十来岁的小孩,对什么都好奇。无意中一听说那个村子里,有这么一个从不示人的神奇宝物,立刻就来了兴趣,也想着见一下仙人。于是夜里就悄悄的潜入了他们的祠堂。祠堂的院门是锁着的,我是翻墙进去的。但祠堂的屋门,却没有上锁。我一开门进去,就见到那鼓啊,就供奉在祠堂上的先祖牌位前。”。
四周的锁龙人,和他女儿宫小芸都把目光聚焦到了宫老爷子身上。期待着宫老爷子,继续讲下去。
不曾想宫老爷子忽然不言,只是抬起酒杯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满是醉意的脸上,多了几分惬意。
“我那时候很高兴,抑制不住的喜悦,但当我拿起那面和拨浪鼓没什么两样,只是银灰色的光泽鼓面上,多有一些菱形鳞片的鼓,使劲一摇的时候,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说到此,宫老爷子的眼中失望顿显:“他奶奶的,那时候我才知道神话里都是骗人的,哪有什么宝物不宝物,不过是蛇皮绷成的拨浪鼓而已。神仙是没看到了,不过鼓声把村里熟睡的狗都给惊醒了。要不是我跑得快,非得被那村子的人给当成亵渎神物的人,给活活打死了不可。”。
“就这样,逃走时受伤还被村里的狗咬了一口。”宫老爷子卷起衣袖,露出了手臂上陈年的伤疤,展示给了木青冥他们观看。
那确实是犬牙留下的伤口,就两个圆形的伤口,横在他手臂上。只怕是那狗只是咬了一嘴,就松了口。不然非从他身上带走一块肉不可。
就算这样,几十年过去了,那丑陋的伤疤还在,可见当日咬宫老爷子的狗是下口力道极重,想必当时已经是血流如注,伤口深可见骨了。
木青冥端详了一下那两块伤疤,与墨寒暗中交换了一个眼色。
蛇皮的鼓面和拨浪鼓,还有村中代代相传的传说,都似乎可以证明那面鼓,就是木青冥要找的百幻图。
之所以宫老爷子摇动拨浪鼓,没有看到幻觉,或许是因为时过境迁,鼓上的巫力已经内敛的缘故。而宫老爷子又不是奇人异士,没法把气注入其中激活内敛的巫力,这才没有如愿。
木青冥决定,无论如何先潜入这个村子的祠堂看看再说。
宫老爷子所述是不是百幻图制成的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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