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县尊大人的话,属下在!”岑国璋站了出来。
未等胡思理开口,他主动说道:“启禀知县大人,属下父亲为国殉职,被追赠为奉训大夫。按律,属下当荫授典史。两年前,属下受吏部选指,来了本县,充任书办以候选。现正式恳请大人,上文朝廷,依例授予在下富口县典史一职。”
胡思理脸色一喜。居然请缨就职典史,主动接过担子,这让自己免去了推卸责任,胡乱点兵的“非议”。
妙得很,这个岑国璋还是有几分聪明懂事。
有些人却急了,几通眼色在空中飞过,韩大能毅然决然地站出来说道:“启禀县尊大老爷,这似乎有些不妥。岑国璋年少不经事,怕难以担起典史此职。”
“回县尊大人,属下在你麾下听用两年,耳提面令,获益匪浅。而今属下觉得,典史一职,虽然不敢说完全称职,但为大人分忧一二,却是可以的。再说属下好歹也是秀才,读过圣贤书,明理知礼。”
听到秀才两字,胡思理不由动容,微微点头,嘱咐道:“田师爷,立即行文本省和吏部,说岑国璋历经考稽,磨堪为良,当可按例授职富口县典史。”
“遵命!”
“谢县尊大人恩典,学生没齿难忘,永铭心上!”岑国璋站在大堂中间,拱手作揖,恭敬地说道,成为大堂的焦点却不骄不躁,自带一份大方得体。
胡思理点点头,继续说道:“本县连出大案,刑名侦缉严重失职。益之啊,你要担起重任。所以本县委你为署理典史,行掌其职。待吏部公文到了,再转正。”
“谢过县尊大人!”
变化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公堂上的众人,面面相觑,神情各异。
韩大能和几位捕快头子却觉得大祸临头,他们平日里联手欺压岑国璋,这会人家突然成了自己上司,心里的震惊和恐慌,可想而知。
“嗯,即日起,你就去西厅办公吧。”胡思理继续发话道。
按照本朝律制,县衙分东西两厅,东厅是户、吏、礼三房,西厅是刑、兵、工三房。一般情况下,主簿东厅办公,掌管东三房;典史西厅办公,掌管西三房。
“县尊大老爷,岑国璋素无才名,又未经实务,难以担起此任啊。”韩大能咬着牙继续顶着说道。
没办法,自己一伙人平日里把岑国璋欺负得太狠了。现在人家翻身,还不得加倍地还回来?虽然人家只是背锅的,但在完蛋之前,还是典史啊。
胡思理不悦道:“朝廷命官的事,岂容尔等胥吏轻议。益之是忠良之后,按律当受此恩荫,且他十五岁中秀才,有功名在身,如何当不得小小的典史!”
益之?县尊老爷都称呼人家的字了!下面的人心里都有数了。岑国璋当书办两年多,县尊老爷什么时候这么客气过?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岑国璋咸鱼翻身是注定了。众人神情各异,忧多喜少,更有冷眼旁观的。
“回县尊大人,韩掌案说得没错,学生确实年少不知事,没有经过历练,经验缺乏,威势不足,怕是难以服众。”
岑国璋的话让众人一愣,什么意思?你还要玩三辞三请吗?典史,不入流的芝麻官,还玩这个?你读书读傻了吗?
韩大能等人却转忧为喜,读傻了好,读傻了我们就少受罪了。
“那你当如何?”胡思理有些不高兴。
难道这小子给脸不要脸?还是他识破了自己真实的想法,所以在这里推辞?
“回大人的话,属下想借大人的威仪,在这堂上办回案。”
这话有意思了。胡思理不动声色地问道:“办什么案?”
“回大人的话,韩尚书府上案件已经过去七日,却没有半点进展。大人是心急如焚,属下也是彷徨焦虑。只是那时属下身份卑微,心有不甘,力有未逮。而今属下代执典史一职,当为上官解忧。”
“大人,不如让属下在这里,对前些日子侦缉办案工作做番总结,算是我们县衙上下给尚书府一个交代,也好督促下面的人更用心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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