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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冷，海风不时从透亮的冰面上刮过，风中像是夹着刀，一刀一刀的割在大家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余婆婆紧了紧自己身上蓬松厚实的羽绒服，快走两步，把怀里土绿色的热水袋塞进了李有秀怀里。

李有秀想客气一下，发挥几分尊老爱幼余婆婆比他大两岁，女士优先的优良传统，可身上带着寒气的皮肤一接触到温热的水袋，他的手就忍不住把它往怀里推一推，手臂抱的更紧一些，吐到嘴边的谦让被紧紧的压在门关里。

只有眼神里透露出些许的不好意思。

“病号，我这是照顾病号。”余婆婆难得张嘴解释了一句。

李有秀听见这是病号福利，这才心安理得的把热水袋扯进自己怀里，温热的水袋贴在他的老沙皮上，舒服的长出一口气。

可能是人老了恢复的也慢，李有秀被孙应砍在肩膀的刀口迟迟不好，除了伤口时不时的伤痛，还有失血过多带来的手脚冰凉，肾虚气短，余爷爷帮忙看了，也开了药方，但可能是今年冬天太冷，一直没好全。

今天是一月三号，他们已经在冰面上走了两天，上路前他们就知道，这一路上不会好受了，但实际情况却要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遭。

这两天，气温以体表可查的速度迅速跌破冰点，就在刚刚，余姚手里的温度计显示，现在是零下二十二点五度。

现在是下午十三点，而刚刚十二点午饭时，测量温度是零下二十二度。

气温以每小时5度的速度降着，乍一看好像没有那么严重，平时秋冬换季的时候，气温的降幅也会达到十几甚至二十度。

可要命的不是降温速度，是降温的持续时间，它不是突然受到北方的冷气团影响的气温突降，它是以基本恒速的方式每时每秒的下降着，这两天，它就匀速跌了将近二十度，谁也不知道它会跌到几度。

热量散失的途径主要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周围的严寒，而另一种就是风，尤其是后者，它会默契的和前者配合着，帮助冷气在不经意间穿透你的棉服，带走你刚从体表散发出来的热量和水分。

再加上脚底寒冰不断透过鞋底深入骨髓的寒气，除了余姚，大家都很冷，很冷。

冷的他们迈不开腿。

从妈祖庙往北，距离临海市郊县只有七十里，但两天了，他们还没有看到郊县的影子。

而且因为天气冷，热量流失太快，他们会很容易饿，他们从一天三顿，到一天五顿，孩子们更是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往嘴里塞零食。

就算有吃的，还是有不少孩子在偷偷的哭，他们很累了，后悔了，想回去了！

不想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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