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夫人道:“什么言听计从?他说的对,我就施行。我知道咱们困难,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百姓都饿死啊!而且范先生说了,他有法子很快就能攻破张家寨。”
贺金龙嗤了一声,道:“这姓范的说话就是不靠谱,张家寨是那么容易攻破的么?寨子我去了,四米多高寨墙,上面至少也有二百个乡勇守卫,最厉害的是,寨墙上面还有十多门土炮呢?如果强攻,我估计至少也要用两千个人才行,就凭现在咱们这二百老弱病残,想攻破张家寨,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时,刘芳亮大步走入院子,看见范青立刻拱手道:“范先生,夫人正要和你商量攻打张家寨的事情呢?请~”说完向屋子一伸手。
两人一起走进高夫人的屋子,只见高夫人脸上还带着一丝气恼神色,而老营卫队长贺金龙则一脸不屑的看着范青。范青向他拱手,他连理都不理,只是脸上微微冷笑。
众人坐下,还不等高夫人说话,贺金龙先抢着开口道:“范先生,现在你可以公布如何攻打张家寨了吧?让我们看看你的高见?”
范青不答,反而对刘芳亮道:“刘将军最近剿匪成果怎样啊?”
原来,这几天刘芳亮带领他一百多骑兵,四处出击,专门攻打方圆百里小股土匪,这些乌合之众哪是刘芳亮骑兵的对手,被打的落花流水。
刘芳亮道:“百人以上的大杆子歼灭了两股,零星的小杆子,刀客之类有十多个。这些大小杆子实在让人气愤,他们不敢招惹官府,也不敢对寨子里的乡绅下手,杀富济贫,专门祸害小老百姓,抢人家牲口,连鸡鸭都不放过。”
听到这里,高夫人瞟了贺金龙一眼,见贺金龙的表情有些尴尬。
刘芳亮接着说:“他们把老百姓手里最后一点粮食都抢光了,老百姓还怎么活?我先礼后兵,派人送信告诉他们有本事就去攻打寨子,杀富济贫,没本事都给我滚远一点。只要我刘芳亮在这一天,就休想动老百姓的一草一木。结果有识相的杆子,就远远的躲开了,不识相的让我一顿猛攻,都给剿灭了!”
贺金龙冷笑道:“刘将军威武,只是道上的兄弟有没有说你这是大鱼吃小鱼啊!”
刘芳亮呸了一声,“谁跟他们是道上的兄弟?咱们可是义军。再说他们哪有钱啊?剿灭了这么多,也不过得了百十两银子。对了,肉票倒是得了几个,有一个花票据说还是张家寨里的人呢!”
肉票就是被绑架的人质,花票是指人质是女人。
范青微笑道:“刘将军辛苦了,这下攻打张家寨更有把握了!说完,慢慢说出自己的计划,高夫人和刘芳亮都十分惊奇,这样也行啊!只有贺金龙冷笑摇头,这也太冒险了吧!
几天之后,在张家寨的一间大屋中,一名穿着绸缎衣衫的中年男子正在看信,旁边有几人躬身伺候。此人就是张守仁。
张守仁一面看信,一面道:“这群流寇的倒挺客气,这封信写的文绉绉的,说只是在这里暂住,不敢冒犯咱们张家寨的虎威云云,也不知是真是假?”
旁边一个高壮男子是他弟弟张守义,躬身道:“这群流寇来历不明,有人说是几个月前潼关大战中,冲出包围的闯王分支。这两个月一直待在崤山之中,没见有什么动静,倒是最近几天,攻打了附近方圆百里的一些悍匪,现在地面上倒真清静了许多。”
张守仁摇摇头道:“杀富济贫,攻打寨子放赈,这些都是闯王那伙流寇惯用的手段,他们一直都安静的待在山中,也未必是闯王一流,但也不可不防。”
一名身材极高壮,颌下留着漂亮长须的男子拱手道:“寨主放心,现在寨子日夜巡逻,每天寨墙上的乡勇都不会少于二百人,而且咱们有大炮可依仗,就是上千流寇来了,也攻不下咱们寨子。”
说话这人,是张寨主高价在外面聘请来的教头,据说在江湖上颇有名气,因为他擅长使用大刀,又留着一部长须,便有了关圣人的外号。
张守仁微笑点头,道:“这伙流寇惯用的手段就是混入寨子,里应外合,关圣人也要留心奸细。”
“寨主放心,我日夜都在寨门附近休息,哼!有人敢做内应,先过了我关圣人的大刀再说。”说完,习惯性的一捋长须,好像戏台上的关羽一般。
张守仁笑了笑,又道:“这伙流寇把肉票给咱们送回来啦?”
这次躬身回答的是一个干瘦男子,他是张守仁的管家,“寨主,咱们寨子确有几家被掳走了肉票,因为要价高,一直没赎回来,今天一起送回来了。二叔因为他的宝贝孙女被送回来,还特意过来道谢,送了咱家一份厚礼,以为是老爷的功劳呢!”
张守义插话,“怎么不是大哥的功劳,这伙流寇要不是看着大哥的面子,看着大哥的实力,会如此巴结咱们张家寨么?”
管家知道说错了话,连忙躬身赔礼,又道:“这伙流寇还送来几件首饰,不知何意?”
张守仁点点头,“信中说了,他们缺粮,想向咱们借点粮食。”
一听借粮,张守义立刻紧张起来,道:“这还是要先礼后兵了?难道他们准备攻打张家寨?”
张守仁摆手道:“莫慌,他们要的不多,只区区二十石而已!”
古代一石粮食合现代二百斤,二十石只有七八车粮食而已。张守仁趁着今天旱灾,囤积粮食,有一千多石之多,区区二十石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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