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
盈儿大乐,原来她是故意踩空,引得姑爷停下来。沉央一停,她却不停,嗖嗖嗖几下窜到飞云崖上,格格笑道:“姑爷,盈儿胜啦。”
“盈儿师了得,沉央甘败下风。”
沉央掠上飞云崖,小丫头双眼笑眯眯,额头滚着几颗细汗,被夕阳一照,颗颗晶莹,脸颊俏红,头上沾着两片树叶。沉央知她好胜,微微一笑,替她摘下头上树叶。
二人离得极近,盈儿又闻到了姑爷身上气息,脸蛋更红,嘻嘻笑道:“姑爷,那阿里娅指不定今日也上不来呢。”心想,给她个下马威,也好让她知道,这紫阁山里除了姑爷,那都是盈儿师说了算。
“阿里娅已经来了。”
小丫头话刚落脚,阿里娅即已飞身上崖。盈儿怒道:“呸,原来你是装得。”
阿里娅摇头道:“阿里娅没装,阿里娅服了圣药,这才能追得你们。”
“圣药,那是甚么东西?”小丫头大奇。
阿里娅道:“圣药是n所赐,生于大漠之中,藏于镜湖之内,千年难得一见。阿里娅也只有一颗。”
一听只有一颗,小丫头顿时没了兴致,不屑道:“不就是疗伤金疮药么,有甚么了不起?先前,我姑爷有许多清风玉露丸,那可是万年难得一见。姑爷不乐意吃,盈儿拿来当糖豆吃。姑爷,你说是也不是?”看向沉央。
沉央一怔,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哈哈一笑。
阿里娅看着浮云悠悠,声音也幽幽:“圣药不是金疮药,是师傅舍命去柏拉尔湖取来。临行前,师傅与阿里娅说,人心险恶,要我当心,还说我谙事不深,圣药必能救我一命。”说着,面朝西方,慢慢跪下来,按着左胸,喃喃自语起来。
盈儿本想说,既是你师傅去取来,又怎么便是那n所赐了?但见阿里娅神色悲伤,她话已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飞石孤悬于外,阿里娅沐浴于夕阳与浮云中,身姿娇盈,神态虔诚而素雅,直若烟幻。过了一会,她站起身来,嫣然一笑:“方才我听见n声音了。”
“你那n又说了甚么来?”盈儿道。
阿里娅道:“真神n说,阿里娅便如那柏拉尔湖,处于荒漠之中,凝冰三尺。然而,只消夏去秋来,便会破冰而出。”
盈儿皱眉道:“休得欺我不知,分明便是冬去春来。”
阿里娅笑了一笑,并未反驳。
“掌教老爷!”
这时,从远处突然奔来一群人,朝着飞云崖即拜,齐声唤道。
数十人齐唤,倒把小丫头吓了一跳,险些坠下崖去,幸好沉央眼明手快,一把将她扯回来。
盈儿大怒,回头便骂:“叫得如许大声,成何体统?”
这一群人由莫虚有领头,正是莫步白手下那帮小乞丐。如今,人人一身光鲜,再不是以往脏兮兮模样。仔细一瞅,那道袍也颇是讲究,通体淡青绕白云,左胸绣着紫阁山,背后是太极阴阳图,衣襟上则是卦云纹。
当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乞丐穿上道袍,气势也是一变。
盈儿跳下飞石,绕着人群转了一圈,笑道:“甚好,甚好,银子没白花。”
莫虚有心想,花得可不是你盈儿师得银子,而是我义父所掏。
沉央笑道:“沉央是代师立道,至今而后,你们切莫唤我掌教老爷。当唤我为师兄。”
“是,掌教老爷。”众人齐声道。
沉央无奈,举步朝殿群走去,只见前殿已然修葺一番,地上扫得干干净净,破墙也已堵上,唰了白浆。正殿仍自空着,未放神像,只在殿门口罢着一具两人高香炉。走入厢房,里面焕然一新,各式家什齐全。
莫虚有道:“掌教老爷,时日仓促,师兄弟们只翻修了前院。”
沉央道:“有劳了,前院便已够住。”
沉央四人一猿,众乞丐也不过五六十人,这前院极大,容纳他们那是绰绰有余。
莫虚有看着正殿,又道:“那神像,不知掌教老爷要供三洞尊神哪一尊?开山大典之时,若未供奉,怕将惹得人笑话。”
此时天下,道门中人尽供三洞尊神,太清、玉清、上清。宗圣宫供得是太清圣人,茅山派供得是上清圣人,昆仑神山则供玉清圣人。
莫虚有这一问,倒把沉央难住。老道士道法博杂多端,所承也不知是三洞尊神哪一脉。兴许,便是老道士复生也说不清楚,何况他来?
众人尽皆看他,便连盈儿也不例外。
沉央想了一阵,说道:“把正殿名字去了,改为三清殿吧。”
“这”莫虚有眉头大皱。
盈儿道:“姑爷说得极是,咱们紫阁山日后也不比谁差了去,要供,那便得全供。甚么太清、上清,玉清一个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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