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专注,更凝练?”叶遗喃喃自语了一句,又不禁问道:“如何更专注,更凝练?”
专注、凝练、直达唯我唯一都是乾元天的前置,陈安这么回答,其实只是给叶遗指了一个方向,实质上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因为叶遗距离乾元其实还差两步,一步是仙君层次的时空概念,一步是乾元层次的唯我唯一。
前者其实对于叶遗更重要,但陈安并不好解释,只是能先给他指个方向,又建议道:“我觉得你应该真正走出这方天地,去看看天地外的景象,或许就能找到你心中的答案。”
外面的幽元天的确是个万法归墟的末法时代,但现在的叶遗所处的层次已经不再局限于法了,他现在所求者是真正的道。
而幽元天足以承载他所求之道。
“走出去吗?”
叶遗似之前就思考过这个问题,此时陈安一提,他眼睛一亮直接问道:“我如何走出去?”
陈安微微一笑,似早等他这么问,回答道:“我欲往玄真观一行,待我离开时,或可带你一起。”
“玄真观?”叶遗没有多想,反倒毛遂自荐道:“我可以带你去。”
陈安正中下怀,笑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即刻启程吧。”
叶遗也不墨迹,点头道:“好。”
他孑然一身,也没什么可带的,跟着陈安步出破庙,就向南而去。
岳剑屏花容微恸,身形一闪就起身追出破庙,却站在庙门口终究没有再跟随而去。
陈安思感流转,如脑后生眼,自然注意到了这一幕,不禁瞥了身边叶遗一眼,却发现这货,竟全然无觉。
以叶遗的武功在这处洞天之中,灵觉不会比陈安差多少,岳剑屏的举动他必然有所察觉,眼前的表现明显是心中无意,用外间的话来说就是妥妥的直男一枚。
不过想当初,他在这般年纪时,似乎也是这样,不解风情,不谙世事,一心只想着那些自以为很重要的事情,辜负了无限韶华。
现在看来,只叹当时年少青衫薄。
这个时候,陈安基本上也了解了叶遗的性格,寄情于剑,物我两忘。
也只有这样,才能超出这处洞天这么多,无限接近乾元的层次,就是和这处洞天中的神真强者比起来,他都像是另外一个层次境界上的人。
如此,也好,也不好。
好处是专注于一处极利于他攀登剑道之巅,坏处是他极难突破到乾元乃至宙光的境界。
唯我唯一不是说心中只有一物,而是要阅遍世间造化万物,复再归一。
两者看起来相同,可难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未曾拿起何谈放下,而当真正拿起,再想要放下,又是何等艰难。
没走到那一步的人,根本不会明白其中所深藏的艰辛、痛苦和劫难。
不过,叶遗未来如何,与陈安却是无关,他和对方的交易仅是找到玄真观,然后帮对方离开这处洞天而已。
甚至帮对方离开这里,也不是陈安回归人性好心发作,而是刻意留下的一个引子,算是用言语承诺留下的道标。
若是那位洞天之主不怀好意,利用这处道标,陈安或可翻盘。
当然,面对一位清净道主,想着翻盘或许有些不自量力,但总归是一分希望。
不然毫无挣扎的入对方瓮中坐以待毙,实在不是陈安的性格。
玄真观的位置并不近,在南下三千里的一座小城郊外。
这距离对普通人来说却是千里迢迢,但以陈安和叶遗的脚程,只用了三天,这还是陈安刻意照顾了叶遗的速度。
“这里就是玄真观?”
陈安看不到叶遗的过往,但从其表情神态来看,对方应该没有开玩笑。
只是眼前的道观不止比之前所见的破庙还要残破,面积上也要小了一圈,除了供奉神明的前堂,和后院的祖师祠堂外,左右就两间厢房。
也就是藏于深林,若是临近道边,估计和那破庙的功用也差不多,供往来旅人歇个脚什么的,更显凄凉。
当然,也正是因为它藏于深林,所以显得更加破败,两间厢房连顶棚都没有,根本不像能住人的样子。
可叶遗却满是怀念,道:“自师父走后,我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本意是不想打扰这里的宁静,却不想这里竟破败如斯。”
陈安自是知道他的意思,这货四处找人比剑,本身是磨砺自身武道,可下手却毫不留情,造成杀戮无数,那能止小儿夜啼的天诛地灭称呼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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