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衔珠咬牙,觉得很是难堪。
为了演好“空空”,她没忘记把她那颗光秃秃的脑袋也晒黑,但她的头皮上刻了很多奇怪的刺青,不能见人,她只得用黑色的胭脂混合了带有黏性的膏药抹在头上,用以掩饰那些刺青。她作为女人,被君尽欢这样的男人发现这个秘密和嘲笑挖苦,真是难堪之至。
“君尽欢,”她切齿的道,“你再不杀掉我,也许就再也没有机会杀掉我了,就像三月初十的晚上,所有的事情都会逆转,让你追悔莫及。”
她就是在虚张声势,有点幼稚,但唯有这样才能让她扳回一点尊严。
“好好好,你说的是,我现在就杀掉你。”君尽欢笑,“我保证,这次一定不会有人来救你,连神仙都救不了你……咦?”
他搓着风衔珠脑袋的手顿住了,脸上的笑容也倏然,拧着双眉,紧紧盯着风衔珠的耳后,就像发现了什么严重的、出乎他意料的东西。
他的目光很奇怪,幽幽的,深深的,真真的。
风衔珠看到他这样的目光,心里更加悚然:他笑的时候,可怕,不笑的时候,更吓人……
“君尽欢你看什么看?”她骂,“你想看死我吗?好吧,你这样看我,我确实感觉比死还难受,你赢了……”
“你这头上的花纹,是什么人刻上去的?”君尽欢蓦然打断她的话,收回目光,紧紧的盯住她的脸,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刻、刻什么刻,”他瞬间散发出来的肃穆之气,令风衔珠感受到了片刻的压迫,“这是我小时候随父亲驻守边疆,遇到敌军,头部被敌军砍到了,留下了永久的疤痕……”
“原来是这样……”君尽欢喃喃,而后又摇头,认真的道,“不对!这不是疤痕,这是人为刻上去的艺术。”
艺术?风衔珠气得五官都要扭曲了,他竟然这么形容她头上那些伤痕?果真是没有良知的东西。
她刚想骂人,外面就传来脚步声,一名伙计在院子里大声问:“君先生你在这里么?馆主到了,正在找您!”
风衔珠抿紧双唇,额上的汗珠更密了:君尽欢够狠了,再来一个更狠的角色,狠上加狠,自己真的要死定了……
“婉婉居然来了。”君尽欢喃喃,上前拉开门,笑道,“我在这里,收拾一下就去见馆主,你先去前厅收拾吧。”
“好的,我去跟馆主说一声。”伙计往前厅跑去了。
“风衔珠,”君尽欢走进来,合上房门,淡笑,“你果然命大,没想到在这关头居然让我发现了你的秘密,我不会杀你,你可以停止流汗了。”
风衔珠听了这话非但没有窃喜,反而更紧张更警惕了,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劝你不要再说话,免得被馆主大人发现了。”君尽欢将她横抱起来,塞进床底,“我要去应付馆主和引开馆主,麻药再过一刻钟左右就会缓解,到时你自己逃走吧,别再这样莽撞的冒险。”
在脑袋被塞进床底的那一刻,风衔珠还是低低的怒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会放我走?呵呵,你是不是想故意放走我,好跟着我找到我父亲,再一网打尽?没用的,这种伎俩对我没有任何效果,如果你非要玩这种游戏,我保证你会适得其反……”
她的嘴被一张毛巾给塞住了。
君尽欢蹲在床前,平静的看着她:“如果不是发现了你后脑侧所刻的图案,我一定会马上杀了你,连玩死你的兴趣都没有。”
风衔珠怒目圆睁,脸上写满“不信”。
“你可以不信,但是,你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你头上的图案。”君尽欢站起来,转身走出去,“尤其是风鸣安,如果让他看到这些图案,你会死得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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