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灵本就是个闲不住的人,何况伤在肩膀,又不能平躺,总是保持右侧身这一个姿势躺着,累得她浑身骨头都跟着一起酸痛了起来。如此在床上连躺了两天之后,她是怎么也不愿意在床上躺着了。
南宫璃虽有心想劝,但又不好勉强,他也勉强不了。
窦如风每日午后都会过来探望她一次,与她闲聊上几句。只不过,他连着来了两次之后,发觉她总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他也就不天天过来,改成两三天一次了。
日子就这样的一天天的,悄无声息地从指间溜走,如此过了小半月之后,南宫璃胸前的伤口完全愈合了,而刘忠的身体也慢慢恢复了过来。至于紫灵,肩膀处的箭伤虽还未长好,但也已没什么大碍了。
而如今成了大闲人的曾今,则在窦如风的举荐下,在北荒城内的一所还算不错的书院里面谋得了一席之位,教授孩童书法和丹青。
北荒城本就不大,私塾离官驿直线距离不出五里地。自曾今从官驿搬过去之后,身上的伤口不那么疼了,紫灵就几乎每日都会去寻他,一直在那待到很晚才回。
她去的次数多了,南宫璃的心里面又怎么可能没意见。但他却不能表露丝毫,毕竟当初他们彼此倾心的时候,他也从未限制过她的行动。
“我输了。”
曾今将捏在手心的几粒棋子随手抛在棋盘当中,泄气地将后背靠在椅背上,心有不甘的道,“明明你之前一直都不是我的对手,怎么才这么几天,我却怎么也赢不了你了?”
紫灵抬眼看着他,狡黠一笑,“想知道啊?”
“你可别跟我说什么,你之前一直是在让着我,这种话。”
曾今却不上她的当,他太了解她了,知道她一准道不出什么好话出来,他索性先说出了她可能会说出口的,用来调侃他的话。
“怎么会呢?”
却不料,紫灵的回答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他不由来了兴趣,坐直身体,探身靠近她,一脸正色的问,“那是为什么?”
紫灵弯眼朝他一笑,“当然是我聪慧绝伦,你却蠢笨如猪啊,哈哈哈哈。。。。。。”话一说完,她自己便先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你!”
曾今气结,伸出一指,指着她,受不了的笑骂道,“你可真是狡猾如狐,我就知道你的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来!”
“那你还问?”
紫灵笑够了,收了笑声,伸手分捡起棋盘内的黑白子,将棋子分类收回棋盅里面。
曾今看着她苍白的,缺乏血色的脸,暗叹口气,将视线从她的脸上转至窗外,用极轻的声音道,“我若是不问,你能笑得这么开怀吗?”
闻他此言,紫灵正在收棋子的手微微顿了顿。顷刻,她装作完全没有听见的样子,面色不变的继续收捡着棋盘上的黑白子,没做声。
他知道她不开心,才天天来找他下棋闲扯。一如她初到雪族的那个冬天,明明那么冷,她却还是每日将自己裹得像头熊一样的,在他的书房一窝就是一整个白天。若非如此,在第二年的时候,他也不会被迫娶了并不喜欢的其木格。
将最后一粒棋子收回棋盅后,紫灵抬眼看向仍旧将视线放在窗外的曾今。她先是弯唇无声的自嘲的笑了笑,随后开口轻声问道,“曾今,你有没有怨过我?”
曾今闻声,转回脸,盯着她的眼睛,笑着道,“你所指的是哪一件事?”
“全部。”
紫灵说这话的时候,并未躲开他此时有些逼人的,似要将她穿透的视线。
“唉”
曾今垂下眼帘,发出一声长叹,无奈地道,“你我都是身不由己,我又如何怨你。不过么。”说到此处,他顿住,抬起眸子看着她,话锋突地一转,“别的我都可以不怨你,可是因为你的缘故,我的媳妇儿才没了的,这你可得赔我一个吧?”
原本因为他的那一声叹息,和前面的那句话而心口有些堵的紫灵,没想到他紧跟着出口的下一句竟是一句玩笑话,她一时不免愣了愣,不过她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为免辜负他的好意,她面露惊讶的道,“赔?这你让我怎么赔?我若是有丫鬟,我倒是可以把丫鬟赔给你当媳妇儿,可我没有啊。”说完这话,她换成商量的语气,又道,“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明日到大街上逛逛,若是遇到那卖身葬父,葬母这类的,我买一个来赔给你做媳妇儿,怎样?”
“那就不必了,我这个人虽没什么品,可也还未多情到连完全不认识的人都能接受的地步。”
她的话音刚落,曾今便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拒绝了,就好似深怕她真的会去大街上寻个卖身葬父的女子回来送给他一样。
听他这样说,紫灵立刻两眼一翻,双手一摊,耍起赖来,“那你还想让我怎么赔?我丑话说在前面,要钱我是没有,要命么,我就只有一条,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可以把你自己赔给。。。。。。唔。。。。。”
曾今嘴里的我字还没能说出口,他的人便被不知从何处冲出来,又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便在听他们说话的南宫璃,一把掐住脖子,提着抵在了他身后的墙壁上面。其力道之大,直撞得他差点背过气去,后背更是疼得他发出一声痛哼。
紫灵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似曾相识的一幕,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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