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一诺是文生,精通四艺,这倒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让紫灵觉得惊讶的是自习武,熟读兵法的窦如风,没想到他于四艺竟也有其独到的一面。
一屋子的酒气,味道并不好闻。
紫灵瞧了眼酒已至微醺,相谈甚欢,已经忘记她的存在的二人,起身至窗边,将原本紧闭的窗户打开了。
早春的晚风,夹裹着街道对面刚放完鞭炮的硝烟味,迎面吹来,冷冽中带着满满的人间烟火之气。
街道上人来人往,每人面上都带着或多或少的喜气,瞧着好似大家都是幸福的,不存烦恼。
倚窗站着的紫灵,深深吸了一口这气味之后,胸腔因突然灌进来的冷意,一时有些受不住,而低低咳了一声。
房内原本相谈甚欢的两人,因她的这声咳嗽,而停止了交谈。窦如风转脸看向她,关怀的问了一句,“郡主还好吗?”
“不碍事。”
紫灵回首,淡笑着应了一声,又将头转回去,继续望着楼下,街道上来往的行人。
窦如风却在此时忽地起身,朝尚一诺道了句,“尚兄,请容我失陪一会。”
尚一诺忙起身,“窦将军请便。”
窦如风不再多言,旋身往前几步,开门,出了包间门后,他反手又将门带上了。
耳听外面廊上,大步离去的脚步声,尚一诺抬眼向倚窗独立的紫灵瞧了过去。
紫色的衣衫,苍白的面色,比年前还要瘦上三分的面容,窗前的人瘦弱的恍如一阵风便能带走。不变的,是她面上的神情,依旧是惯有的,似乎不会被任何事惊扰,又似乎只是对任何事都不太上心的样子,淡然而从容。
他正兀自犹豫,在考虑着要不要开口搭话,却见紫灵忽地扭过脸,看着他,声音冷冷的问,“尚主事就没有什么话,是要跟我的?”
尚一诺面上微怔,顷刻,他用疑惑不解的语气接话道,“尚某不懂,郡主您此话里面是什么意思。”
不懂?
紫灵微微转动眸子,在他脸上溜了一圈,然后弯唇,吃吃笑了起来。她一边笑,一边道,“尚主事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难道尚主事这么快就将阿生忘了?他可是不止一次的在我面前提起过尚主事你呢。”
闻声,尚一诺面色微变,但瞬间便又恢复如常。他面露惊讶,疑惑的问,“阿生?尚某从未认识过名唤阿生之人,郡主您是不是记错人了?”
好吧。
紫灵垂下眸子,阿生已死,他来个死不承认,她一时也奈何不得。她垂眼在心里略一思索后,抬眸复又看向他,淡笑着道,“尚主事既如此笃定自己不认识阿生,想来,应当是我记错了吧。不过我心中有一疑惑,还望尚主事能为我解答。”
尚一诺接话,“郡主您请。”
“邓暖暖身为朝廷要犯,本是不得探视的。可就在她死的那日,不但有人进入刑部女牢探视过她,且这个探视她的人,至今刑部都未能查出来他的下落。不知尚主事能否告诉我,这是为何呢?”
“郡主是在与尚某笑吗?”
尚一诺微微弯唇,“郡主您不会不知想至邓暖暖于死地的人,有很多吧?郡主您更不会不知,这些缺中包括着东边那一位吧?”
东边,指的自然是皇帝了。
他在暗示她,一切皆是皇帝暗中下令所为,所以刑部才会至今查不出那探监之饶下落。刑部又为何会放人进入女牢,探视邓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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