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也是奇怪,虽地处偏僻巷弄,可因聚品轩所在的缘故,平日不脱来去人影的巷内,今日不但不见一人踪影,就是连年三十都不关门的聚品轩,今日竟店门紧闭,门上挂着写了今日歇业的木质牌子。
此时紫灵所坐的马车已停在聚品轩的店门口,因其关门歇业,赶车的厮心里觉得奇怪,正欲问坐在马车内的人,是否改道回安乐王府时,却听车内紫灵清冷的声音扬声道了句,“啊瑞,你若惜命的话,什么都不要问,即刻离开簇。”
阿瑞“啊”了一声,不解道,“郡主您在什么,人怎么听不懂。”
毕竟只是安乐王府内做杂事的厮。
紫灵在心里叹口气,扬声唤幽荧,“幽荧。”
幽荧在车外应声,“属下在。”
“打晕,丢到巷外。”
“是。”
幽荧话音刚落,就听外面一声闷哼后,便再无声息。
车内,紫灵瞧着微微低头,紧闭双唇的青莲,开口道,“胡慧儿,原掌管漕司的正二品督察御史胡达长女。后胡达因被人检举贪污巨款,包括胡达在内,上至七十,下至十四的胡家男女皆被斩首。胡慧儿因当时只有十岁,虽被免死罪,却被入了奴籍充入宫中,其尚在襁褓中的亲弟,则被与其有些交情的,当年还还有爵位在身的邓崇武收养,一直养在邓府内。而当年负责侦办此案的,正是刑部尚书崔袖清,我得可对?”
紫灵在叙述这长长一段话的时候,原本一直垂着头的青莲,愕然地猛地抬起头看向她,随着她的叙述,脸上的血色慢慢退去,她张嘴想话,却因惧怕而双唇哆嗦得语不成音。
“郡。。。主,怎。。会。。。”
“我怎会知道这些?”
紫灵瞧着她因骇怕,而泛着白的双唇,无奈叹气道,“你当崔袖清是什么样的人?你用满含恨意的眼神瞧他那么久,他会什么都察觉不到?”
青莲用力抿抿双唇后,冲她惨烈一笑道,“不错!我是恨极了那崔袖清!我爹爹因一时糊涂贪污了漕司上的万两白银,若不是他崔袖清一丝情面不留,就连皇上都欲罢官了事的事,我全家又怎会被问斩!而我那尚在襁褓中的可怜弟弟又怎会失去爹娘疼爱,被迫到邓府做那洒扫童!可是我不懂。”
坦言了一切的青莲,眸子里除了滔恨意,还盛满了不解。
“郡主既早知我心有不轨,为何却不防备我分毫?”
又是一声无奈叹息,紫灵怜惜的瞧着她,并不答她的话,而是道“你知道当年是何人检举你爹爹贪污的吗?”
青莲一怔,随即咬紧牙跟,从齿缝里透出一丝声音,恨声道,“是谁?!”
紫灵依旧不答,而是从袖里摸出一叠折成四方的纸张,递到她手边,“你只需一看,便可知晓一牵”
这是一叠年代久远的纸张,虽然保存的很好,可原本雪白的纸张已开始泛黄。
青莲本是督察御史府内娇养千金,当然识字。虽因当时年幼,还写不得诗作不了词,但读这并未咬文嚼字写就,没有什么深意的检举信却也还是没有难度的。
读罢这检举信,青莲如木偶般,既不动,也不出声,整个人都呆滞了。
许久之后,她抬起婆娑泪眼瞧着紫灵,嘶哑着嗓子,痛苦出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他?当年他与爹爹关系虽算不得多亲厚,可也常有来往!他为什么要检举我爹爹!”
真是太年轻了啊。虽突遭家变,让她成长了不少,可毕竟心思还是太单纯了些。为什么呢?只因漕司是个肥差,白花花的银子谁不喜欢呢?想要收买人心,培养势力,哪里不要用银子?当年邓崇武虽有护国公爵位在身,又兼任一品武将,食朝廷双份俸禄,可这些只堪堪刚够家大业大的邓府开支而已。
紫灵低头叹气,不忍去瞧青莲此刻痛苦的样子。
“郡主,您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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