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春草,他微有惊讶:“你今儿怎么来了?灵阁没有那么多事儿了?”
春草不由得苦笑,“不是没事儿才来,而是有事才来,请主子拿主意的。”
徐若瑾见沐阮仍有探问之一,直接道:“是一个人喝多了灵阁的酒,一下子醉死了过去,跑到灵阁门口要说法,而且还偏要见我。”
“这不是胡闹吗?酒摆在那里喝多了能赖谁?这也要找灵阁的麻烦?”沐阮顿了一下,看着徐若瑾道:“是故意的吧?你又把谁得罪了?”
“什么叫又得罪?好似我特意愿意找麻烦似的,是麻烦来找上我。”
徐若瑾对沐阮能够这么快反应过来微有惊讶,“其实你来的正好,有大夫说,就是因为喝了灵阁的酒,所以才醉死过去,可我觉得并不是这样,不如小师哥跟着春草到灵阁门口看看,那人的死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行!去就去!”沐阮动作很快,说着话转身就要走。
“你倒是等一等啊,我还有话没说完呢!”徐若瑾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也得派人跟着保护你呀,否则你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有人盯着,你可能会有危险。”
“这里乃是堂堂的大魏京都,还敢当街杀人不成?即便他真的是喝醉酒而死,那也要看喝了多少?莫说是酒,哪怕就是喝多了水,都一样能噎死人,这个道理只要是人就应该明白!”
沐阮说得极其蛮横,可徐若瑾不由得额头冒汗,开始后悔让他出面。
但这时候如若阻拦,沐阮恐怕会蹦高吧!
徐若瑾有几分不放心,吩咐梁三等人陪着他一同离开。
春草也知道徐若瑾惦记着沐阮,没再多说什么,而是跟着匆匆的走了。
顺哥儿还有事情要做,“灵阁”也不能没有主事的人,这一会儿郡主出不去,那她自当必须顶上。
而且沐少爷既然出面了,事情亦或许会有转机。
徐若瑾站在门口看着沐阮消失在视线之内,才转回身又坐在了软榻之上。
“我这算不算是病急乱投医了?”徐若瑾担心沐阮的天真,“只是我也有私心,既然皇上已经答应了为沐阮正名,那倒不妨借此让他在众人面前露个脸,只是这心思虽好,却怕事情办砸了,我也不该太低估他吧?”
徐若瑾在这里犹犹豫豫,方妈妈笑着道:“您也是惦记沐阮少爷,可您要想一想,当初沐少爷跟您在一起时,那是什么都不懂的,可如今呢?他既是跟四爷去过七离边境,又在老爷的身边伺候了些许时日,哪怕之前性格再软弱,都会把他熏的性子硬起来,不是那么容易被拿捏的。”
“这倒也是,那边有沐阮撑着,咱们也不能闲着,府内的人该清洗清洗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出手
方妈妈拿来府中所有人的名单,徐若瑾则一一叫到院子里来聊一聊。
其实这一段日子,方妈妈早已看清哪些人是别府的眼线,哪些人是真心实意,只想在郡主府赚点糊口银子。
徐若瑾一直都没有动他们,也是因为府上向来安稳,没出什么大的问题。
可今时今日却不一样,梁霄不在府中,而郡主府又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那楚嫣儿不知还藏着多少鬼主意,如若此时不把府上清理干净,容易爆发未知的祸患。
索性趁着他们还没动手,自己先把府上清洗干净。
其实徐若瑾并不愿这样做,却又不得不做。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京都这等鱼龙混杂之地,是容不得她随心所欲过日子的。
沐阮此时已经到了“灵阁”的门前。
只是此地被围的水泄不通,还是梁三和梁拾几个人在前推搡开人群,他和春草才得以挤过去!
有人是认得春草的,看到她的出现,立即指着嚷起来,“这不是灵阁的掌柜吗?你们在这里嚷嚷半天,人家早从后门走了!”
“这是去搬救兵了吧?”
“搬谁来也没用,人是喝酒死的,必须得有个说法!”
“郡主还是没露面”
“别开玩笑了,一个穷苦百姓而已,郡主哪会理睬?”
“这话我可不同意,穷苦百姓能买得起灵阁的酒?”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絮叨着,而此时沐阮也已经走到了死者的面前。
他的家人仍旧哭天抢地的瘫坐在“灵阁”门前嚎啕大哭,连连捶地,即便看到了春草也没有停下哭声,更是没人理睬沐阮。
沐阮走过去便指着放躺在地上的死者,“确定是喝酒喝死的?哪位大夫如此说,让他出来。”
沐阮的声音并不洪亮,很快便淹没在喧闹的人声之中。
眼见没有任何人搭理他,心头的那股子火气立即蹿上,他指着周围人道:“都吵什么吵?不能把死人吵活了,就都给我闭嘴!是谁说他因喝多灵阁的酒而死,给我站出来!”
在嘈杂的环境当中,喝厉总比温婉更有作用,沐阮大嗓门嚎出这么一句,当即所有人都闭上了嘴,齐齐看着这张陌生的面孔。
停顿了几秒之后,人们缓过神来,又是一阵嗡嗡乱叫!
“你是谁啊你?这时候跑到灵阁门口拍马屁的?”
“大夫都说了是喝酒死的,难不成还能说假话啊?灵阁不想承认,也不用这等烂招子吧太无耻了!”
“没想到灵阁居然这么不负责任,郡主不来就罢了,还找这么个毛头小子出来挡事,这不是胡闹吗”
蜂拥而至的指责,让沐阮的小脸抽抽几许,指着自己道:“我叫沐阮,乃是前前任医正大人洪君的徒弟,前任医正大人的罗春的师弟,这个身份够不够?”
“不懂就给我都闭嘴,嚷嚷能解决事情吗?再肆意插嘴就是故意挑衅,别怪小爷我不客气!”
沐阮上来浑劲儿吓了春草一大跳!
这还是当初在中林县时温文尔雅的沐少爷吗?怎么这股子浑劲儿一上来,都不敢认了呢?!
只是沐阮扯着嗓子开口报了自己的身份更是给予了威胁,人群中的议论声小了些,但仍旧有人怀疑他。
“你说是就是?如今两位大人都已经过世了,谁能证明?”
“就是,别是在这里坑蒙拐骗的吧?”
“我可以作证。”春草适时的站出来,“沐公子一直照料在梁大将军身旁,近些天来刚到京都照料瑜郡主,前些时日曾进宫见过圣上,如若谁敢不信,不妨进宫去问一问!”
春草这般说,没有人再不信了!
梁大将军的威名可不是肆意捏造的,更何况,都进宫见过皇上了,那还能有假?
沐阮见压制了“一边倒”的势头,则看向了死者的家人,“瑜郡主身怀有孕,身体行动不便,我则代替她前来处理此事,是哪位大夫说他是饮酒而死?请他出来,而且我也要看一看这个人具体的死因,如若真乃是灵阁的酒的问题,灵阁自当会给一个说法,但若与灵阁之酒无关,抱歉,这个黑锅,灵阁不背!”
沐阮的话可谓十分中肯,看热闹的人自当没什么可说的,因为事情不就是等待解决的吗?既然有人代替瑜郡主出面来处理此事,那就痛痛快快把事情办了。
人死为大,安葬要紧
可是死者的家人互相对视了几眼,却并不愿答应这个要求。
“我们都是普通百姓,您是高高在上的医正大人的徒弟,又是郡主派来的,万一万一大夫说是喝酒死的,你偏说不是,那我们可真冤啊!”
死者的女人又哭了起来,“官官相护,我男人恐怕也只能死不瞑目了!”
死者的儿子看着沐阮道:“我不会把大夫叫来的,到时候你们说他栽赃,反而是害了人家,居心叵测,可耻!”
死者的家人这般说,倒是让围观的众人也起了疑心,可他们俱都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的看着。
“那你让我看一眼死者”
“不行!”死者家人立即反驳,“人都已经死了,你还要糟蹋他的尸首?简直欺人太甚!”
“放屁!”
沐阮挽起了袖子,看着死者家人道:“如你们这般说辞,他就是喝灵阁的酒而死,却还不肯把定诊的大夫叫来,更是逼着灵阁认这个错,我还可以说你们居心叵测,故意讹诈瑜郡主!”
“想要给说法,就按照我的法子办,如若再胡搅蛮缠,就别怪我马上找京尹大人前来处理!”
沐阮的话,让死者家人对视了几眼,死者的儿子与他娘道:“苍天在上,早晚有一日会让我爹死得瞑目,穷苦之身无法让冤情昭雪,我们走,我这就去给爹安葬,惹不起,我躲得起!”
女人连连抹泪点头,二人收拾起铺散一地的物件,抬起死者就要走。
人们被这一幕惊愕住,怎么好端端的,这就要走了?
沐阮抱着手臂看他们,也没阻拦,“口口声声穷苦之身,可在京都能喝灵阁的酒,更是能喝多至醉死的人家恐怕也不多吧?还真是会叫屈装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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