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这个字在在心里变得越来越醒目,如染了鲜血的巨镰几欲破胸膛而出,可四肢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钳制,汗液不断在我额上滑落,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危险正在逼近。
那名红衣女子从容不迫地拭了拭衣襟沾染的灰尘,眸中水光潋滟,用一双摄魂的双眸盯着我,丹唇轻启:“这小姑娘长的真可爱,快来让我看个仔细。”我分明看见她将手中明晃晃的银锥掩在身后娇笑着朝我走来,却想跑也跑不了。
仅一步之距,那尖锐直逼天灵,却在即将碰及的刹那被另一股气先一步抵回,入木三分,锥尾开始发散出绿色的青烟。
“想知道些什么,也不应随便夺去人的性命吧,这星火堂的做派,着实令人不敢恭维。”这声音冷冷地从一旁的树上传来,缥缈的蓝衣一闪,一个熟悉的身影便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身体的禁制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忙缩身在他身后,抬头一望,原来真的是帮我脱险的那个仙人!还好他没走,不然今晚我绝对要去孟婆那排队喝汤了。
“阙寒,我劝你今日莫要多管闲事,否则日后星火堂可要视你们穹云为仇敌,你可不要不分轻重。”
红衣女子虽这般警告着,一旁的领头男子倒是开始唱白脸了,他面带笑意,像是试探般说道:“不久前有弟子在此发现一只石露妖兽,我们今日来只是为取得那石露罢了,不知这位小姑娘是否得知呢?”
这明摆着是要和大仙抢东西啊,这大仙救了我两次我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于是我屏息凝神在大仙身后露出了半个头,拼命地摇着脑袋。
大概是我演技有些浮夸,那红衣女子果然不信,眼神凶狠地朝我走了过来,用手指着我道:“呵,装模作样!你身上明明就有那妖兽的气息,我劝你最我说实话,不然……”
“如果我说那石露已经被我取了,你们又想如何?”大仙挑衅般地朝红衣女子瞥了一眼,一股寒意自他身上不断扩散开来,似乎在警告别人靠近他。我却觉得这样更有安全感,遂更紧地扯着他衣角瑟缩着哈气。
“可那分明是我们弟子先发现的,你若执意不肯给,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红衣女子温柔的眸子忽变得凌厉,蝶翼般轻盈的袖中分明有两条游蛇般的铁链蓄势待发,电光火石间,红色游刃穿过他的腕臂,锁链牢牢封住四肢。
按理说铁链的目的是禁锢行动,可奇怪的是这般僵持短短数秒,大仙的额头上便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不对!这些铁链泛着红光,分明像水蛭一般汲取着大仙身上的真气。
得找个办法帮大仙脱困才行。我看了看一旁树干里嵌入的银锥,三步并作两步将锥子拔出转头便朝那红衣女子冲了过去。
还未能将那处锋利送入她的身体,只听见啪嗒一声,手腕处传来一股剧痛,我便没有力气握住那支银锥了。那人身上竟不知从哪儿冒出两条蛇来,方才我便是被其中一条花斑蛇狠狠地咬了一口。
我反手朝那蛇身上一拍将它打落,同时退后几步,想着蛇毒还没发作我就又有了机会,想也没想一头朝她的小腹撞了过去。
铁链发出啪啦啪啦的声音,其中一条将我拉去了大仙那里,而那红衣女子却被甩出数丈。我镇魂未定地抬头望他,大仙的额间不知什么时候染了一片晶莹的霜花。
“穹云派,果然名不虚传。今日领教了,不过这小姑娘中了一口毙命的血梅蛇蛇毒现在还能安然无恙,倒是稀奇。”领头男子果然是怕了,但还是强装硬气地说话,他愤怒地扫了一眼地上的红衣女子,便率人离去了。
见人群慢慢走远,我才呼出了一口憋闷了许久的气,浑身开始放松地伸了个懒腰:“呼,幸好他们老大没有出手就被吓跑了。大仙你说我来这的时候就是晚上了,怎么现在天还没亮啊。”
“蠢……这里是鬼痢山,是被怨气和煞气包裹的极恶之地,当然不存在什么太阳。”
“我不知道嘛,话说大仙你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点虚弱啊?对了,我叫清月,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迷迷糊糊来到这的,好像除了名字外其它东西都想不起来了。”我趁着自我介绍的行当借着月色悄悄去看他的脸,好像比之前看到的还要白,或者用惨白来形容都不为过。
“嗒嗒……”
忽然有几滴粘稠的液体掉在了我脸上,我抹了一把,惊恐地发现手上沾满了一片醒目的血红色,顺着大仙的袖子往上看去,就发现一枚铜币大小的血口印在衣袖上。
“大仙你你你受伤啦!”我结结巴巴地说着,指着那处伤口内心复杂起来,要是那路人再折回来可怎么办,得抓紧时间逃啊。正这般打算着,眼前那人便已摇摇欲坠地朝自己身上贴来了。
我拽住他的一只胳膊使劲往后一拉,牵引着他向身后那棵树上倾斜,谁知那人头一歪倒了下去。他这么一昏真不知道何时才会清醒了,如果再遇到个妖怪野兽那岂不是完了。总之要先帮他止血包扎才行。
我眼前一亮,小跑着过去取了地上把柄银锥回来仔细在衣襟上擦了擦,咬咬牙拿锥子割下身上几条布块来往人伤口上包扎起来。但眼前的人没有丝毫睁开眼皮的征兆,身体像石头一样僵硬,伤口处理起来太过麻烦,我索性直接将人揽抱进怀里再帮他包扎。
“你在干什么?!”
我猜想这声音换作平时的语气一定是极其甜美动听的,可如今分明带着几分怒意,一抬头便见远处那薄雾之中似有人影,不一会儿便从里走出一名白衣女子。女子白衣胜雪,流云般的发髻边几枚白玉钗排成三字形,钗身上系挂的珍珠被银链拉起,随转动的玉颈活跃地跳动着。她流水般的眼眸下,是晨露般美好的容颜。
我一看这两人的打扮便明了了,这定是大仙的同门师姐师妹吧,我讨好似地朝人说道:“想必这位姐姐就是大仙昏迷时口中不时念叨的仙女姐姐咯?是这样的,大仙刚刚和星火堂的人交手被暗算了,你快把他带回去看看伤势吧。”
听我这么一说,那白衣女子倒是敛了几分怒意,但不一会儿便又抓住我拿银锥的手仔细瞧了一番,瞬间柳眉倒竖一把将我擒住。
“你这柄锥子分明是星火堂的摄魂锥,方才你正用这锥子伤我师兄,还想掩人耳目吗?我非要带你回穹云交给掌门处置。”
“不是这样……”我刚要开口解释,只见那白衣女子朝我肩侧一点,我便再难发出一点声音。她冷冷地扫了我一眼道:“难保你这小丫头再开口徒惹我烦乱,现在就让你暂时闭嘴,一切解释等着回穹云再说吧。”
天啊,今日我真是有口难辨,只能默默期望大仙快些醒来帮我解释清楚了。我垂着头,认命般地被她提起身把腿绑在了一柄剑上。
白衣女子转过头提醒道:“站稳了,不然失足掉下去你可得摔得渣都不剩了。”我仰头顶了顶不断把背朝我这边压来的大仙,强撑起一个感恩的微笑小鸡啄米般地点着头。
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御剑飞行都是因为遇到这倒霉事,这傲游天边和云彩为伴的浪漫现在全是心惊肉跳。
飞行了一会儿,我便察觉周围一切都变得明亮起来了,朝后一看刚刚那处竟真的是被一团黑压压的气团包裹着,我想也许这就是大仙说的什么怨气煞气吧,真是令人后脊发凉。
这段飞行时刻委实无聊,我也没心思去欣赏什么高处所见的美景,索性偏着头闭目休息。
不知又过了多久,我被女子叫醒,远远地,一座银雪砌成的山映入眼帘,雪白的宫殿几与雾气融为一体,蓝色玄冰充当瓦砾铺上,被光折射,更显神秘。那些雾气似云朵般铺在地面上,让人不敢用力踩实。这里,只让人感身处云端。
山门前的两人看见了我们,慌慌张张地跑到了白衣女子跟前说了些什么,白衣女子又朝我这边使了个眼色,那两人便拔出剑往我脖子上一放,让我一句话也不敢说出来,任凭他们押送着我往旁侧走了。
好嘛,押就押走就走,不就是把我监禁起来,我正好睡个觉休息休息。
我本以为这种仙气缭绕的仙山不会有什么阴森诡异的地方可以充当牢房,但当我走进那黑咕隆咚的山洞时,它让我惊喜的发现这里还真的是样样俱全,要不然这老鼠和蜘蛛也不会被养这灵山宝地养的如此肥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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