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那人扬了扬下巴,指指张望远的那边,只见一个前来报名考核的人员缩着衣袖,正将一个精致的小布袋往张望远的身前送去。
那张望远先是装模作样地退让了几下,而后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最终双手接过对方手中的物品,收入怀中,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欺负到我们自强院的头上,快给我出来。”
好端端的考核报名工作,就在这么一声尖锐,刺耳,蛮横,浑厚的叫嚣之中被彻底搅乱了。众人将目光纷纷投向山门内侧,而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犹如白驹过隙般,穿过人群,一个优美的翻身动作,恰好落在张望远所在的长桌之上。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从房间之中杀气腾腾奔出来的孙长空。
不同之前,如今的他早已将初晨的困倦一扫而光,冠玉般的俊秀脸颊之上,是两只深邃漆黑的眼眸。他的眉毛虽然未经修正,但规则的边缘就好比两只锋利的宝刀,谁若敢冒然上前一步,它们便要将其搅成碎片。
直到这时,张望远这才缓缓抬起头来。不得不承认,张望远也是一名美男子。但不同于孙长空,他的脸上隐约透着一股难言的妖异,尤其是那双婆娑凤眼,竟是有种独特的勾魂魅力。这哪里是什么男人,简直就是一个吸人阳气的狐狸精。
面对对方的直接挑衅,张望远竟是出人意料地选择沉默,他只是微微将头转向一旁,微笑着朝王道人点了点头,反常的表现让人不得不提高警惕。
“长空,休得无礼!快下来!”
怪不得张望远没有立即发作,原来他使了一招借刀杀人。借王道人的口,杀孙长空的锐气。
其实,孙长空与张望远的过节可以追溯到许久以前。
那时,张望远还不是内门弟子,而孙长空也只是个刚刚入院的新生。两人为了地上一只受伤的小鸟,大打出手。孙长空要给他疗伤,而孙长空则要吃鸟肉。就在他们争执的时候,小鸟因为错过了最佳的救治时间而丧命。
从那之后,凡是张望远要的,孙长空都要争上一争。而一旦孙长空喜欢的,张望远也要插上一脚,抢不过来就索性破坏掉。
然而,现在的局势不同了,张望远成了内门新秀,而孙长空却因为一次极不是时候的腹泻而错过了内门考核的时间,在别人看来,他就是个不求上进的劣等生。
或许,孙长空可以不讲张望远这个前辈放在眼里,但违抗师命,那可就是不能轻饶的罪过了。而孙长空向来又是一个孝顺的孩子,在他的眼中,王道人就是自己的父亲。父命如山,想不听都不行。
虽然不甘心,但孙长空还是从桌上跳了下来。这时,排队等候的人们开始谴责起他的种种不是来,反而是将张望远放到了道德的制高点,夸赞这个年轻人沉着冷静,待人亲切,不愧是苍北仙苑新一代的年轻代表。
“师父,你为什么要忍这个狗东西?他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罢了,凭什么和您争。”
这个时候,姗姗来迟的三胖也终于跟了上来,见到双方并未产生摩擦,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失落的神情。
“哎,都是一家人,还分什么你的我的。只要是为仙苑尽份薄力,就算让我去砍柴挑粪又有什么关系。长空啊,你还有些事情你还不懂。来,给师父看看这些信息表里有没有什么纰漏。”
王道人还没来得及将名册端起来,孙长空宝剑已然出鞘。手腕翻转,一道苍白色的剑气随即划过对面那张长桌,四条桌腿被拦腰折断,好端端的办公桌就这么成了喝茶用的迷你茶几,让人看了不禁想笑。
“有种就跟我过来,别躲在后面跟个龟儿子似的。别人不记得我可记得,你进入内门的时间也不过才半年而已。我就不信,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你能有什么突飞猛进的变化。”
说罢,孙长空轻嗤一鼻,纵身一跃便寻不见了。
“呵呵,看来长空师弟跟我有些误会,容我向他解释一下,去去就来。诗寅师弟,这里就交给你了。”
话音刚落,张望远的身影猛然虚晃了一下,呼吸间便来到了王道人的身旁,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孬种的徒弟到底有有几斤几两的能耐,我倒要好好看看!”
虽然二者错身的时间十分短暂,但王道人仍然听到了张望远满口的嚣张跋扈。他万万没想到,外表看起来如此谦逊和善的张望远,内心之中竟是这般污秽不堪,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旁人或许听不到,但就在边上的三胖可是半个字也没拉下,全都被他听了个真切。眼见自己的师傅受到奇耻大辱,他那臃肿的手掌突然间攥成了一团,敦实厚重的模样就好像一枚肉锤似的。常人如果挨了这么一下,估计就要骨折重伤了。
“三胖,让他去!”
王道人虽然心有不甘,但在这么多外人的面前公然内讧,那可是相当于给仙苑蒙上奇耻大辱。为了仙苑的声誉,他再次选择忍让。
这么多年他都熬了过来,难道还会缺这一次吗?
不,当然不缺。
苍北仙苑之中有一处专门为弟子间切磋设立的比武场。比武场分别甲乙丙丁四类,越是靠前,说明比武者修为越高,比武也就越能吸引眼球。而像孙长空他们这种自费弟子级别的比试,充其量就只能在丁类比武场比划比划了。
虽然外面的考核报名不时有些意外惊喜,不世奇才纷纷崭露头角但这些在荷枪实弹的针锋对决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先前看到孙长空与张望远一前一后飞入比赛场中,弟子们纷纷涌入比武场内,期待看到一场精彩绝伦的对决。
仙苑的风又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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