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鸢一向不是个能守规矩的人,在驿馆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人来,当下就闲不住,随意在驿馆走走逛逛,侍卫们自然还没活腻了去拦她。
西越本也属于中原,几百年前与呈瑜国同出一脉,文化差异并不大,驿馆布置的清幽雅致,低调奢华,每一处都极尽讲究,看得出礼部是费了心思的,努力想要彰显两国邦交友好。
对此,陆临鸢却并不赞同。
过分放低姿态,对方感受到的不一定是友好,而是让对方觉得你软弱可欺。
泱泱大国,唯有恐惧方能震慑四方。
“离亭。”
“属下在。”
“去将叶笙生前的丰功伟绩自传的书籍找几本来摆上。”
离亭犹豫,“郡主,这不合规矩吧?”
“没什么不合规矩的。”
想到昨夜偷偷潜入定王府的三皇子,陆临鸢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有些人目中无人,凭几据杖,也总是该要敲打敲打的。”
叶笙当年对周边诸国的阴影以闻风丧胆来形容也不遑多让,虽然这些年呈瑜国提倡和平,修生养息,但是适当的压力总是要给他们的施加的。
虽说叶笙已死了五十年之久,一个死人起不了什么震慑的作用,但总要让人觉得我呈瑜国霸气云天不输往昔。
“属下这就去办。”
离亭离开后,陆临鸢越发等得有些暴躁,招来驿馆的侍卫问话。
“去看看,他们都到哪儿了,怎么走了这些时辰还没来?”
“是。”
侍卫领命前去,不过一刻钟就折返回来,在陆临鸢面前跪得恭敬,急道:
“启禀郡主,出事了。”
陆临鸢捻起一粒瓜子磕的正香,呸了呸瓜子壳,道:“说说,出什么事儿了?”
“月明郡主进城后以观赏呈瑜国盛世风采为由,执意要弃了马车,一路驱马游街而来。”
“我当什么大事,她想纵马就纵呗,咱们呈瑜国泱泱大国,这点容人之度还是要有的。”
那侍卫急红了眼,说话也磕磕绊绊,“可是,可是那公主驱马进了太古南街,当场撞伤了不少人,现在百姓们将公主围了起来,煜王正带着人马过去呢。”
陆临鸢刚从盘中捻起一粒瓜子,听闻侍卫所言,手中一顿,随后放进口中,磕得脆响。
呈瑜国有明令,京城若非主干大道、官道,一般都是禁止当街纵马的。
太古南街乃是京中最繁华的三条街道之一,平日里达官贵人,千金小姐们也爱在此聚个会、听个曲儿啥的,而在此街纵马更是被明令禁止的,毕竟谁也不知道你万一磕的碰的会不会是当朝重臣或是致仕名将。
而放眼整个呈瑜国敢公然违抗禁令的,也只有曾经的陆临鸢了。
这西越来的月明公主,不仅纵马了,竟还伤了人。西越人的骑术都已经烂到这种程度了吗?
陆临鸢笑了,笑的如沐春风。
可是看在侍卫们的眼中就如寒冬冰雪一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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