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端贤太后瞅了何嫔一眼,面色阴沉道:“何嫔,你说皇后抓破了陛下的脸,皇后又来说陛下欺负她,你跟哀家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嫔眼珠骨碌碌转,委屈不已:“臣妾,臣妾确是看到陛下脸上有指甲印......”
端贤太后只觉太阳穴跳动得厉害,一旁的嬷嬷忙上前为端贤太后按摩头部。
“让皇后进来吧!”,端贤太后摆摆手,让宫人唤楚幽幽进来。
楚幽幽一进殿,就跪趴在地上,也不问安,只一个劲哭泣。
许是端贤太后觉得晦气,便朝楚幽幽吼道:“哭什么哭?哀家还没死呢!”
楚幽幽肩膀抖动,抬起满脸泪渍的小脸,梨花带雨道:“太后,臣妾无能,不能护住父母之遗物,这才悲切难忍!”
话落,楚幽幽解开搂在怀中的布包,对着瓷片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楚幽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黄豆大的泪珠一滴滴落在瓷片上,道:“父亲,母亲,女儿,对不起您们呀!”
“您们为国征战,血洒疆场,女儿连您们的遗物都没保护好啊!”
端贤太后严厉了闪过一丝厌恶,不就是一堆碎瓷片吗?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胡曳死了呢?
“够了,皇后少在哀家面前装疯卖傻!哀家问你,陛下脸上的印子是不是你抓的?”
楚幽幽唇角冷笑,暗骂这个死老太婆还真是不好对付,如此看来,是非要逼她使出杀手锏了。
飙升演技的时候到了!先帝,对不住您了嘞!
楚幽幽哭得更大声,尖着嗓子喊道:“父皇,儿媳罪该万死啊!”
端贤太后刚喝进嘴里的茶噗地全吐了出来,厉目圆瞪,心里好一番气恼。
一堆破瓷片而已,怎么又扯到了先帝身上。
楚幽幽边哭边絮叨个不停,从先皇是如何将红瓷釉白梅茶盏赐给了镇国府,镇国府是如何为国捐躯,允旭又是如何摔破红瓷釉白梅茶盏的,给从头到尾讲了个遍。
端贤太后心头一凉,她依稀记得先帝的确曾赏赐过一只红瓷釉白梅茶盏给镇国府。
往事如潮水般涌进端贤太后脑海,让她回忆起了一些藏匿在心间,不可告人的秘密。
正是先帝送出去的那一只,成了端贤太后心底永久的痛。
其实,连允旭都不知道,这两只茶杯背后的含义,更不知道红瓷釉白梅茶盏共有两只,它们皆属凉国进贡的贡品,迄今为止,整个九州也只有这么两只
端贤太后脸色难看极了,当即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将楚幽幽何嫔二人给打发走了。
遣退所有人后,端贤太后打开暗室的门,顺着台阶一步步往下走。
暗室中,烛台林立,将昏暗的地下室照得恍如白昼。
红木高架上,放着一个红瓷釉白梅茶杯,不论是纹理还是做工,都和楚幽幽那只如出一辙。
端贤太后缓缓走上前,伸手摩挲茶杯上的花纹,泪眼婆娑。
“先帝,您在天上一定恨死哀家了吧!”,端贤太后语气清冷,一个人站在红木架前自言自语,“您怎么也想不到,您为您小儿子挑选的媳妇,到头来会便宜了您的大儿子!”
突然,端贤太后情绪崩溃,又哭又笑:“明明阿旭才是长子,为何您眼里只有楚宓母子!”
端贤太后昂起头,擦去眼角的眼泪,露出胜利者的喜悦,篾笑道:“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楚譞已经嫁给了阿旭,镇国府也没了,您心心念念的小儿子,注定无缘皇位!哀家做的这些事,敢问先帝您可满意否?”
红烛的烛油顺着烛体流到烛台上,一层叠一层........
长街上,何嫔走在前边,半点没有尊敬楚幽幽的意思。
翠儿看不惯何嫔的轻狂样,不由出声道:“娘娘,您看她那样子,奴婢真替您叫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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