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幔如杨柳枝,轻飘着垂进池水中,水波流动着金爵酒、玉葡萄、绿醅和新丰酒等多种酒意。
在酒水如春水,乍溶而未溶之时,洛尘将自己的手从池水中捞起。
单独设着的桌案,横列着烹鹿肉、香辣花蛤、芥末三文鱼和香蟹蒸膏等菜肴,他没有太多的食欲,起身走向琴师与舞女旁的果盘屋。
鹅儿黄的灯火商略着像在撩拨,丝竹管弦之音靡靡,悠扬顺滑得让人耳朵都想要怀孕。
洛尘觑着的是果盘屋外过的国宴,那里站着萧胭脂,他在金盏大吊灯柔淡的光晕中,步步往前。
旁边有人行着酒令,另一桌则是击鼓传花,那频频泛起的欢笑,浮在洛尘的心里,是种踩了忧郁的喧闹。
他把头靠在用圆孔镜片镶嵌而成的大圆柱,金箔纸黏到了他的发丝,他无心理会。
“胭脂,你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呀?”他收起了平时的跋扈。
“嗯,没什么。”萧胭脂把手中的一本书掩到了身后。
“你看得是什么?再等一下青蛟宮的客卿姜白石就要过来了,他是个精通声乐和词赋的大家,听说在跃鱼宴只要得到了他的承认,获得赏赐是十拿九稳的。”
“嗯,我知道,洛尘,你先让我在这个橱台望一会儿吧。”
萧胭脂转过身,径自走到了紫纱罩了芙蓉花的绣帘前,重新读起手的书。
“似这等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她轻轻地哼唱了出来。
她的师祖曾说,冰清百花诀是要用才具和学识作为根基的。
在听了紫鹃沿路以来的一连串爱情典故,她觉着他该是也要嫁个似司马文豪那样的男子。
“诸位都是来自于九境天门山十二城的年轻俊彦,老朽忝为客卿,要在这里起个彩头,我们以‘秋风’点题,擅长文墨的宫主发话了,凡得青眼,都可以推荐到文阁堂,量才得名。”姜白石说道。
洛尘打量了下姜白石,此人面容清瘦,身穿一件清衣长袍,颇有文人墨客之风。
“嗯?原来他是白衣卿相。”楚天阔留意到了姜白石衣服的白坠子。
“白衣卿相相当于什么实力或者职位?”沈燕问。
“相当于铁鹰骑士,实力一般是虎榜修士以。这种白衣卿相,主要是以道为基础,讲究天人感应而不是聚气。”
“哎,你说,我们唐墟帝国什么时候文风那么兴盛啦。每次都搞什么诗词文会,我们国度最缺的明明就是将才与军队。我也听说过道门与气运,可这些腐儒大多是夸夸其谈,想要用几首诗烧出道门七脉的七色气,简直可笑呢。七仙升举的文道机缘,十二亿中取一缕,那不相当于没有么!”
楚天阔对这些文绉绉的家伙,真的是无比烦躁。
“嗯。可我听说,天下气运遍布在八方,才人志士的不平之吟,积累起来后发而为清音,可以在一朝顿悟。像武宗炼气,是修外,像士子养才,是修心。不过是殊途同归罢了。”萧胭脂走过来道。
“管他呢。顶多三个时辰后,我们就能进入海涯泽各自寻宝了,奇怪的是顾朝居然这么久了还不见踪迹。”沈燕一杯又一杯地给楚天阔劝酒。
“快看,对面仪水郡的是要干嘛?”沈燕问。
“好像在挑衅啊。”楚天阔反应过来了。
萧胭脂看了过去,发现前面有一个身穿象袍衣的青年,带着个瘦高的女子,身旁站着三个吆喝的,在咄咄逼人地训着韩栋:
“像你这种实力这么弱的,真不知道进了海涯泽能干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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