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很简单,郑县丞是一个刻薄严厉之人,如果让他知道了,两个护卫莫名其妙的大睡了一夜,没有好好的看守书房重地,肯定会严厉惩罚他们,轻则抽上一顿皮鞭子,扣几个月的月例银子,重则打断手脚、扔出郑家大门去。
面对如此严厉的惩罚,两名护卫肯定是趋利避害、一言不发了。
人性,都是自私的。
……
接下来,李昭和白日鼠偷偷溜出了郑家,又翻出了城墙,在城外树林中与白馍汇合,三人快马加鞭返回潜龙岗……
五更左右,三人顺利的回到了潜龙岗,李昭立刻拿出笔墨纸砚,凭着记忆把黑账全都默写了出来,并对其中的黄米、白米、大白菜……全都做了说明。
又把自己知道的一些,关于郑县丞违法乱纪、谋财害命、贪污贡金的事情,也都详细的写了进去。
而在默写之时,李昭始终用左手执笔,还故意更换了几次字体……而这样做的目的,是防止有人根据笔迹认出自己来。
毕竟如此隐秘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越好。
“白日鼠,你辛苦一下,把这本黑账密封在盒子中、送到县衙中去,就说是曹县令老家寄来的土特产,一定要由他本人亲自开启……送到之后,立刻脱身,千万不要被人认出来,明白吗?”
“小人明白,可是曹县令和郑县丞在一个县衙里当官,听说两个人的关系还不错,他会不会官官相护、把这本黑账交给郑县丞呢,那样咱们可就白费力气了?”
“呵呵,放心吧,曹县令不会维护郑老狐狸的,反而会狠狠的补上一刀,老狐狸的死期不远了。”
李昭和曹县令打过交道,知道这是一个比较正直的官员,不会做出官官相护之事。
更重要的,郑县丞在武安县任职二十余年,心腹党羽遍布县衙上下,说是一手遮天都不为过。
而曹县令上任不足一年,根基浅薄、羽翼未丰,虽然坐着县衙一把手的位置,可在大小事务上,却处处受郑县丞这个二把手的掣肘,心里肯定很不痛快。
二人是面和心不和,都在暗中使劲呢。
因此上,曹县令收到黑账之后,一定会以此为证据,向上面狠狠的告郑县丞一状、置其于死地,进而真正的掌握武安县的实际权力!
权力之争,决不手软!
……
白日鼠出门送东西去了,李昭则连打几个哈欠,回到自己的寝室中休息。
过节、入牢、审案、潜入郑家、默写黑账……一系列的事情下来,自己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现在急需补充睡眠。
来,周公、下盘棋……呼呼!
……
一直睡到黄昏时分,李昭才从床上爬起来,感觉腹中饥饿无比,肠胃都在拼命造反。
青姨早就熬好了粳米粥,李昭一连喝了四大碗,又吃了四个胡饼、两个鸡蛋,这才把造反的肠胃镇压下去。
吃饱喝足,正准备活动一下筋骨,孙管事慌慌张张的跑来了:“公子爷,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
“是这样,今天下午,李德派大管家—侯四偷偷找到了小人,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逼迫小人偷取二锅头的秘方交给他们,若是不答应,他们就要收拾小人。”
“哦,你是如何回答的?”
“小人受公子爷的厚恩,岂能做出见利忘义之事,小人与侯四虚与委蛇了一番,立刻就跑来报信了,还请公子爷多加防范啊!”
李德、郑氏一直对酿酒作坊虎视眈眈,如今是明抢不行,又开始暗偷了。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可以将计就计,狠狠的收拾一下这对狗男女……李昭的小脸上露出一丝坏笑。
“孙管事,你明天去回复侯四,就说你有办法买通我身边的人,偷到二锅头的秘方,不过要五千贯钱的好处费,少一文都不行。”
“公子爷,您这是?”
“放心吧,本公子自有定策,你照办就是了。”
“诺!”
……
两天之后,孙管事又来到了潜龙岗,怀中抱着一个小木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金元宝,共计五百两、折合铜钱五千贯。
“公子爷?”
“很好,这些金子都赏给你了,你再把这个东西交给李德,记住了,五天以后再给他。”
李昭也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改良’过的二锅头秘方,还有三小包白色粉末,都交给了孙管事,而后附在耳边低语起来……
“李德、郑氏皆是奸诈之人,他们拿到了秘方之后,至少会试验三次才放心,等他们试着酿制新酒之时,你就偷偷的放一小包粉末进去……而后这样……再这样……最后让他们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明白了吗?”
“小人明白了,一定把这件事办的漂漂亮亮的!”孙管事露出恍然大悟之色,而后拿着东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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