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有些晕晕乎乎的回到了东宫,让人接了热水供自己沐浴,朱厚照泡在水里,瞥了一眼在一旁侍候的巧慧,冷不丁的开口:“怎么,做了本宫的贴身宫女如何?还有没有人敢欺负你?”
还未等巧慧开口,朱厚照i自问自答岛:“想来也没有不长眼的贱奴敢动本宫的人,好了,去拿衣服吧,本宫还要入宫一趟。”
巧慧红着脸,还是手脚利索的帮着朱厚照穿好衣服,整理好上下,其间,巧慧数次欲言又止,朱厚照也是察觉到了什么,问道:“怎么,可是有事?”
巧慧红着脸,半天才小声支支吾吾道:“回,回殿下,奴婢,奴婢前几日回宫,听奴婢的一个姐妹说,坤宁宫的王嬷嬷是公主殿下的嬷嬷,对殿下有些,有些,奴婢知道殿下对公主情深意切,奴婢受了殿下的恩惠,此事要是不告诉殿下的话,心里有愧,总觉得…”
朱厚照眼眸一冷,欺主。
看起来不可思议,但确又是的的确确存在的,主子被奴婢欺负了,尤其是这大明的公主。
朱厚照几乎可以猜的出,这王嬷嬷想来是母后宫里的老人,要不然也不会去服侍公主,敢做出如此大胆之事。
她仗着的,不过是母后的信任罢了。
这些日子朱厚照已经完全把太康公主视作自己的亲妹子了,自己能让别人欺负自己妹子?活久见了。
朱厚照知道大明公主的悲惨境遇,大明公主的个人生活基本上都不会怎么幸福。
当年太祖爷为了防止当时权贵势力的进一步发展,规定了但凡是大明朝的公主,都不能嫁给身份地位较高的世家之子,就算是文臣武将家的孩子也不可以,只能嫁给平民百姓,并且明令驸马从此也就再不能入朝为官,绝了仕途,领着一份俸禄罢了。
除此以外,公主与驸马见个面,同个房还要给随嫁的女官报备,关键是,人家还有拒绝的权力。
朱厚照一阵牙酸,想着自己要是和自己媳妇睡觉还要经过一个老妈子同意,这,的确很不爽啊。
至于公公婆婆给媳妇行礼这些的和上面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样一来,民间的世家大族、书香门第,胸有大志的才子都视与皇家结亲为畏途,这也就基本上决定了驸马的人选一般都不是太好。
公主下嫁的情况,让明朝时期的民间男子兴奋不已,长相好的男子终于有了攀附权贵的机会。更有一些私心很重的人,甚至,为了自己的私欲帮助别人骗婚。
就比如,万历年间的永宁公主就是个巨大的悲剧。
永宁公主到了选驸马的年龄,万历皇帝将这件事儿交给了太监冯保来负责。
当时,有一个姓梁的商人认为这是一个改变自家门第的好机会,于是,通过贿赂各种手段让他的儿子做了驸马。
经过了这么一番骚操作之后,原本应该是一个健健康康的好男儿,但却因为太监的原因,最终,竟然选择了一个病秧子。
这个病秧子在和公主举行大婚的时候,竟然当场狂流鼻血,止都止不住。
如果当时有人出来说一句公道话,那么,永宁公主就可以直接返回,不必举行大婚。
但是,这些死太监们却撒谎骗大家说:“结婚的时候,见红则是一件诸事皆宜的大喜事。”
就这样,懵懂的永宁公主被一群太监骗进了梁家的大门。
之后,也就新婚一个月的时间,梁驸马就因为身体疾病的原因魂归西天了。只余下尚且年少的永宁公主,在梁家守着漫漫长夜寡居,许多年后抑郁而死。
可怜自己这个孙子辈的公主竟终生不识闺房之事,想想就觉得悲哀。
朱厚照临走前开口:“此事本宫知道了,等本宫回来再谢你。”
说完以后,朱厚照出了门,刘瑾早就收拾好了,顶着个猪头等着朱厚照了。
朱厚照在入宫的路上突然开口:“刘瑾,今日这顿打你是替本宫挨的,本宫记下来,不过本宫要告诉你,说心里话,不要想着报复英国公府,现在不要有这个念头,日后,也不要有。
至于你今日,本宫日后会补偿的。”
刘瑾咧嘴笑笑,不知道是真是假:“奴婢知道了,殿下,奴婢哪敢和国公府计较啊,奴婢贱命一条,皮糙肉厚,打了也就打了。”
朱厚照也懒得去计较刘瑾说的是真是假,他知道即便是在正德朝,刘瑾权势滔天,如今的内阁三位阁老都败在他的手上,可唯有勋贵,尤其是英国公府,依旧是稳坐钓鱼台。
说到底,就是因为勋贵和皇室的利益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至于现在,刘瑾还只是很有潜力,但其实更本就明有什么权力。
入了宫,朱厚照老老实实去了暖阁拜见弘治皇帝,弘治皇帝正在批阅奏章,听说太子来了,知道此子不会无缘无故现在就来,想来事情有了些眉目。
弘治皇帝让人把太子叫进来,一进来朱厚照就老老实实的跪下:“儿臣见过父皇。”
弘治皇帝问道:“太子今日怎么来了暖阁,可是有事?”
朱厚照老老实实将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了弘治皇帝,当然,其中张仑那个不长心眼说的话当然就是一笔带过。
弘治皇帝皱了皱眉,虽说太子私自出宫,又私自拜访朝中重臣,没了规矩,不过好歹也没有闹出什么事,也就罢了。
弘治皇帝点点头:“太子的意思是以英国公的名义来做,只是这样一来………”
朱厚照知道弘治皇帝在想什么,解释到:“父皇,凡事要一点一点来,这一口吃不出个胖子,贸然打出皇家的名义,弄不好的话就会遭到反噬,所以说还要慢慢来。
儿臣觉得,最多一月就可步入正轨,再说了,现在虽然是打着英国公的名号,挣得银子六成是父皇的,一成是儿臣的还有五分是萧公公,嗷不,是东厂的。”
萧敬本来在一边笑眯眯的做个泥菩萨,做奴婢的,就得要有眼力劲啊,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这就是门道。
可当听到太子留出五分给自己时,心头一热,眼泪都快出来了。
五分啊,五分啊,虽说看着少,可问题是这是个正经买卖,这得的银子都是干干净净的,见得了光的啊,更何况,年年都有啊。
有了这笔银子,咱家这下半辈子不就有了底了啊。
再说了,这是跟着陛下投的,谁有什么话说?咱家打不死他。
说是给东厂的,可这银子怎么分配,还不是自己说的算?还不是自己的银子。
太子,还是有良心啊,也不枉自己一直对太子尽心尽力啊,那帮狗东西说什么太子虽是聪慧,顽劣不堪,依着咱家看,太子才是这世上最,不,仅次于陛下的第二厚道的人啊。
要不是在暖阁,陛下在一边,萧敬就要给太子跪下,抱着裤腿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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