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不要！！！！！”

陈靖仇大惊，刚要准备阻止陈辅，张听白便冷哼一声，陈辅身形一顿，举起来准备拍在自己额头的手立刻放下，脸色惨白，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我对你的命没兴趣，救了你，炼妖壶归我，你要自裁便自裁，即便自裁了，炼妖壶我依然要拿到手。”

他对陈辅谈不好感，但也谈不厌恶。

这是一个比较迂腐的人，但对陈靖仇这个徒弟的关爱却也是真心实意——当年陈国被大隋灭亡的时候，陈辅更是用自己亲孙子的性命换回了陈靖仇这个陈国皇族唯一血脉的命。

多年来，他兢兢业业教导陈靖仇，唯一所盼的便是陈靖仇有朝一日能够复国。

可哪怕后来陈靖仇彻底放弃复国了，陈辅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让他以后好好生活。

“我知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无非便是复国大业而已。”

张听白的话，直接让陈辅愣在原地。

就连陈靖仇都呆滞了。

“仙人……仙人你怎么知道？哦对了，你是仙人，无所不知的……”

这家伙，居然很坦然地就接受了张听白无所不知的设定。

“钟剑斧壶塔，琴鼎印镜石，哪怕十大神器全部搜集齐，所布下的阵法也并不是可以让人复国的大阵，而是虚空之阵和失却之阵。”

“钟剑斧壶塔可布置虚空之阵，让人往来虚空。而琴鼎印镜石布置的失却之阵，会因为作为阵眼的神器的不同而产生不同的效果，但无论是哪一种，都没有能让人复国的力量，况且……那失却之阵，会让护阵之人彻底忘记自己心中最为重要的事情的全部记忆。”

“若是其心中最重视的是爱人子女，便会忘却家庭和爱情，若是其心中最重视天下霸业，便会失去争霸天下的野心，只想归隐田园，了此残生。”

依稀记得，李世民便是因为失却之阵，忘记了对父亲和兄长的感情，变得冷无情，才有了之后的玄武门之变。

陈靖仇也是因为失却之阵，在某个结局中彻底忘记了心中所爱拓跋玉儿。

“这……这……怎么会……”

张听白说的话，陈辅虽然从未听闻，但言辞凿凿，他虽然不愿相信，但心中已经有所动摇。

这位看起来似乎只有十二三岁的仙人根本没有必要欺骗他，否则他完全可以直接夺走炼妖壶，根本不用和他这个糟老头子废话。

“罢了。”张听白叹口气，“你不愿令徒交出炼妖壶，甚至不惜为此自裁，不过是心念复国。我便赐令徒可用于复国的力量，以此代替被取走的炼妖壶，如何？”

“这……当真！？”

本以为炼妖壶注定要被抢走，却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陈辅，惊喜地看着张听白。

张听白点点头。

他不是强盗，没有杀人夺宝，抢夺他人钟爱之物的习惯。

想要什么东西，他更喜欢交换——双方都心甘情愿的交换。

天道至公，一饮一啄自有天定。

越是修行，张听白的心境便越是平和自然。

若是仗着力量肆意妄为，那便是修身不修心，即便力量再如何强大，也会陷入无尽的杀伐和欲望中，最终身死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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