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青龙坊,长平郡公府,张亮面色阴沉的看着地上躺着的干儿子张彪,环视了周围一圈,阴冷的说道:“谁做的?李冰?”
周围众假子不敢言语,张亮独子张顗(yi三声,字慎微,以后就叫张慎微吧,那个字太难打了。)走出来低声说道:“父亲,正是那泾阳侯李冰做的,张彪不过是想与其切磋一二,结果就被李冰废了手脚!”
张亮闻言刚要起身带兵去找李冰要个说法,随即又慢慢坐下了,李冰现在是什么人?国朝唯一一位传国侯,而且还是现在最炙手可热的一位勋贵。
因为这样的事得罪这样一个勋贵,到底有没有必要?值不值?
张亮新妻李氏姿态婀娜的从堂后走了出来,轻轻附在张亮一侧后淫声漫语的说道:“公爷,咱们俩的进项除了常年供给辽东粮草之外,就剩下酿酒这一个进项,那泾阳侯李冰竟也做起了酿酒的生意,搅的咱家生意一落千丈,咱家这么多人,总不能一直指着公爷的俸禄过活,平日里吃着羊肉都舍不得,日子过得晒慌。”
张亮平日里最宠爱这个后娶的妻子,也是因为这李氏面容姣好,身材婀娜,最能勾住张亮的心。所以张亮家中的事,基本都是这位李氏打理,之前也算是打理的有模有样。
李氏见张亮并未出声,又说道:“那李冰乃是李龟年之子,按道理公爷也是他的叔伯辈,那李冰回长安也快一年了,却也不说来府上拜见一二,如此无礼之徒,今日以切磋之名伤了公爷假子,怕是明日就要绝了我们这郡公府的进项了!”
张亮重重的一掌拍在长椅一侧的扶手上,一掌就把扶手打断飞射而出,李氏惊呼一声瘫软在张亮怀里,也不管堂下站着一众儿子。
“慎微,抬上张彪,去长安县衙状告李冰,伤我假子!慎几带上众假子,给我砸了泾阳侯府的酒馆!我看那毛头小子待如何!”张亮右手轻抚李氏胸口为李氏压惊,完全不理会堂下假子张慎几眼中几欲冒出的欲火。
此时的李冰还在程知节府上跟新交的朋友权旭喝酒呢,却不曾想这功夫张亮已经把自己告上了长安县衙,并且已经带人去了自己的泾阳县侯府。
老程几人正喝的尽兴,程处亮跟程处弼正在酒桌上偷喝几人剩下的烈酒,福伯却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见几人都已经喝醉了,焦急的一跺脚走向了程夫人处。
程夫人正在摆弄李冰送来的西域首饰,见福伯匆匆忙忙的走进来,放下手里的首饰问到:“怎么了?”
福伯轻舒一口气说道:“长安县衙的捕快来了,说是要请大公子去长安县衙一唔,说是大公子打伤了长平郡公府上的公子!”
程夫人回想了一下,也没听李冰说过自己打伤过什么人,就又问到:“长平郡公府上的公子?打伤的可是那张慎微?”
福伯摇摇头说道:“不是,听说打伤的是张公假子张彪!”
程夫人也是清河崔氏的小姐,自然是自视甚高之人,听闻福伯说打伤的不过是张亮府上的一个干儿子,当即不屑的说道:“不过就是个干儿子,张亮有五百个干儿子呢,死伤了一个两个的又有什么值得告官的,把官差都给我撵出去!告诉他们,家中来了贵客没时间去那长安县衙,区区几个捕快就想来国公府拿人,长安县衙门疯了不成!”
福伯听到程夫人的话,也跟着点点头,若是大理寺来人,还需要认真对待一二,区区长安县衙的捕快就想来国公府拿人,若李冰真的跟着去了,那才是丢净了程府的脸面!
福伯刚要抬脚出门,程夫人连忙叫住福伯说道:“公爷是不是又喝多了?去送点醒酒汤,把这事告诉公爷,这事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张亮怕不是失心疯了!”
福伯答应了一声后招呼丫鬟给公爷等人送去醒酒汤,然后就招呼几个家丁出了国公府,几个长安县衙的捕快正一脸尴尬的站在国公府侧门一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福伯走上前往领头之人手里塞了一袋子银两说道:“各位辛苦了,府上也知道诸位是被长平郡公府逼来的,也不怪罪尔等,这些银钱就拿去喝酒便是,也免得白白辛苦走这么一趟,我家公爷和大公子同贵客喝了些酒,如今正醉着呢!待公爷醒了自会去找长平郡公府的麻烦,你们还是速速去吧。”
领头的捕快听到福伯的话,一拱手说:“多谢谅解,我等也是没有办法,那长平郡公府的大公子不断逼迫,县尊也只能派我等来一趟,如今有了说法,我等就回县衙了!”领头的捕快心中都把张慎微等人骂了千遍万遍了,长安勋贵之间有什么问题向来都是自己内部解决,最高便是闹到皇帝那各打五十大板,哪有找到一个区区从五品的长安县令头上的道理!
这真是神仙打架,烦人遭殃啊!捕快暗叹一声拱拱手带着一众捕快回了长安县衙。
张慎微如今端坐在长安县衙正堂之下,县令勾勾索索的坐在自己的正坐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见众捕快回来了,连忙问如何了,捕头有些尴尬的说道:“卢国公府上传出话来,国公正在招待贵客,喝了些酒无空过来,待醒酒之后自会去长平郡公府要个交代。”
张慎微听到捕头的话脸色一变,当即说道:“泾阳侯李冰目无王法,竟无视长安县衙传唤,县尊待如何啊?”
长安县令心里都把张慎微骂出花来了,他母亲早已成了大家的妾室,他妻子也成了大家的妾室,祖坟更是被刨了又刨,但还是只能说道:“小公爷若是不满,可自行带人去卢国公府要人,想必卢国公不能无视小公爷吧。”
张慎微一听恨不得骂出声来,程知节那是能给他面子的人?别说是他了,就是他爹来了在程知节那也是没有一丝的面子!那程知节可是敢在朝堂上把御史言官拎起来扔出大殿之外的狠人,谁敢去他府上要人?
张慎微暗叹一声,命一个侍卫会郡公府上将一众事宜告知张亮,就在长安县衙上坐着,不走也不出声。
再说另一边张慎几带人去砸泾阳侯府在东市的酒馆,却不曾想杜如晦、房玄龄和萧瑀这三位文官之首刚下朝解决完今日的事宜,正在酒馆里就着下酒菜喝着小酒。
这三位并非是家中没有李家酿造的好酒,只是喜欢临窗饮酒的同时还能看着窗外繁华的街道极为舒服,却不曾想三人才喝了半壶酒,就见二三十人风风火火的来到酒馆门前,一挥手就要冲进来大砸一番!
却不曾想一楼都是搂上三位的护卫等人,三下五除二的就解决了张慎几等人。
杜如晦一挥手说道:“光天化日之下打砸商户,视王法为何物?送去万年县衙,告诉县令秉公办理!不可轻饶!”众侍卫分出几个人留下保护三位国公,剩下的就带着这二三十人去了万年县衙。
张慎几一打听知道自己碰到了当朝宰相房玄龄杜如晦的手里,就知道这一次只怕是要在牢里待一段时间了,只不过自己这一行人全都被拿下了,却没有人能去长平郡公府报信,希望义父不要上头吧,不然自己等人只怕是出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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