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时,已经有人帮忙把后备箱的箱子拿了出来。
这是一处高档别墅内,现在正处在别墅的庭院内,一条笔直的路看不到尽头,即使是冬天,绿值仍旧生机勃勃,装点着这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别墅庭院。
“小姐。”中年男人走过来,在苏清面前问了声好。
“这是…阿念小姐?”
他看着林念清有点诧异,那眼神仿佛以前见过,“都长这么高了?!”
林念清对这位西装革履的先生一点印象都没有,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这是刘伯伯,你刚出生时,好多人抱你你都哭,但刘伯伯抱你你就笑。”
刘管家笑着接话:“是啊,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阿念小姐真是越来越漂亮。”
“……”林念清一向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扯着唇角笑了笑,本来想一路沉默,又想起许译的话,乖巧喊了一声:“刘伯伯好。”
苏清有点惊讶,看了眼林念清后,被刘管家提醒着进屋。
林念清跟在最后面,苏清一直站在她身边,说不上好但也谈不上坏。
毕竟这儿,她只认识苏清。
这里是苏家以前的老房子,住了很多年,在苏清母亲李秀禅嫁进来时翻新过一次,保留至今,虽说多了现代的改造,房子仍有许多可观赏的古韵。
过几天,便是李秀婵的生日,也就是林念清出生至今只见过一次面的外婆。
她对李秀婵毫无印象,因为那一次面,还是在林念清刚出生时见的。
她听说过李秀婵,从苏清的父亲去世后,她就一直掌管着苏家所有的产业,苏氏企业从那时不仅没衰弱,势头更加强劲起来。
外界都说她心狠手厉,不苟言笑。
林念清今日一见,的确跟外界说的那样,没什么区别。
她站在沙发前,一楼的客厅里站着许多人,男男女女,老少皆有,大家都把视线落在苏清身后站着的那个女孩子身上。
各种各样的打量目光,一度让林念清觉得自己像动物园里吊在树上的猴子。
林念清盯着中间坐着的那个老人,不像姑外婆长青那般美韵犹存,她穿着厚马褂,宽宽大大,一头利落的短发,中间生出稀碎的白发,浑浊的眼睛带着锐利的光,正面无表情打量着自己。
“这是…阿念吧。”
有人先开口说话,紧接着吵杂的声音就在人群中炸开,像被什么引燃似的,格外激烈。
刘秀婵手上杵着拐杖,拿着敲了两下地板,声音不大,但威慑力够强,很快,客厅里又恢复林念清刚进来那一刻那般安静。
连呼吸声都小心翼翼。
“妈,这是阿念。”苏清拉着林念清的手往前走了一步。
林念清碍于太多目光,没有躲开她的触碰。
李秀婵看了她两眼,林念清觉得这眼神有点奇怪,对于第二次见面的外孙女,竟然是用这种警惕的目光打量。
她难不成还是她的仇人?
“你奶奶没教过你喊人?”李秀婵先是笑了声,随后的语气严肃,像是回到了商战场谈判。
林念清能感觉到苏清下意识用力握了握自己的手,她似乎很怕自己说出什么顶撞刘秀婵的话。
林念清冷不丁从她手掌中抽出手,微微一笑:“外婆好。”
不知道是谁松了一口气。
场面一下变得没那么紧张。
李秀婵脸上浮现点奇怪的笑意。
林念清盯着她看了两秒,扯回唇角最后一丝笑意,面无表情问:“没有人教过外婆对自己的后辈亲切一点?这样不是很符合您大家闺秀的教养。”
“……”
空气一下像被抽干,揪着所有人的呼吸。
苏清上前一步挡着林念清,语气有些着急:“妈,阿念她…”
李秀婵没挪开视线,半响后冷冷笑了一声,“我的后辈,也得值得我对她好才行。”
林念清心里的陌生感被无限放大,那种极致的抵抗心理,甚至出现了厌恶的错觉。
或许,也不是错觉。
明眼看着,这老太太不喜欢她,甚至讨厌她。
她很想说,那行,老太太您过您的生日,我走人。
林念清感觉自己的反抗之魂就要燃起,然后又被许译那冷冰冰的声音,像桶水般浇灭。
怼也不能怼,那现在该说什么?
“你们这说什么呢?这是您亲外孙女,你不对她好,你对谁好?”
门口走进来一个人,熟悉的声音响起。
邓长青踩着高跟进来,仍旧是一身旗袍,外头披着呢绒大衣,像是刚刚精心打扮过,她走到林念清身边,伸手亲昵地抱住她。
林念清看到邓长青,松一口气。
“您来这么早?”
见了邓长青,李秀婵露出一点笑。
“好久没回来,过来陪下嫂子。”
邓长青将林念清拉到身后,示意她到一旁,苏清先带着林念清走开,一路远离人群,上了楼。
李秀婵注意到这一幕,看了一眼后没说什么,继续跟大家伙聊着天。
“阿念。”上了二楼,苏清忽然停下,转身道:“下次外婆要是喊你,你记得跟妈妈说,我陪你去。”
她怕林念清害怕,更怕刘秀婵不喜欢林念清。
“你去?她会更生气吧?”林念清挑眉:“两个不听她话的人站在她眼前,你说闹心不闹心?”
这也是她猜测。
不过她并不在意。
她看了眼苏清身后的房间,绕过她走进去:“我的房间?”
苏清心不在焉嗯了一声,也跟着进去跟她说话:“前几天吩咐人收拾出来的,你看还需要什么,我让人去添置。”
“挺好,不需要。”林念清坐上椅子,眼神示意苏清可以离开了。
苏清看懂她意思,在门口站了一会,小心翼翼问:“阿念,你真的…不能原谅妈妈?”
“上次邱宇那件事…”
林念清歪头:“不能。”
“听懂我的话了?”
“……”
林念清关上门。
盯着这间陌生的房间发呆,她推开窗看了一眼外面,底下是后院,不远处即使围栏,跟外面的小区路隔开来。
风有点冷,林念清正要关上窗。
底下忽然响起一道声。
雪从来到宜碧园后就停了,白薄一层盖在土壤上,金色的阳光下,白雪融化得很快,在一片绿色之中显得不太起眼。
楼下是一楼的后花园,一圈低矮的灌木丛,屋延边,站着一个人。
他低着头正在讲电话,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宽大的帽子静静搭在肩上,遮住了侧边一半的脸。
他本是低着头,正静静听着电话那头的人说话。
“可能大年初一,也可能初二,看她身体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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