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未莱压着口怒气,“我不去。”
李慧芳当即凶起来,“不去就给我走,别在我跟前烦人。”
余未莱拉过旁边的椅子,慢悠悠的坐下,“不走。”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你不走,你不走…”
李慧芳扭着脑袋四处找家伙,到底是没找到,便够着手要去打人。
秦唯正好进来,看见母女俩一言不合就置气赶紧上前做和事佬,安抚了李慧芳,又劝解余未莱。
旁边病床的人也帮忙说起了好话,这才平息了下来。
秦唯办好手续,又帮着添置了些必要的用品,便离开了。
担心李慧芳偷溜出院,余未莱没请护工,一个硬气自己留在床头伺候,过程中母女俩也没少拌嘴。
她本想换间大点儿的病房,却被告知床位紧张安排不了,一晚上只能夹在狭窄的缝隙里度过了。
逼仄的病房里空气憋闷又难闻,刚进来的时候,余未莱隔着口罩都难受得很,现在渐渐也适应了。
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机了,好在秦唯知道她的情况,不至于让蔡蔡他们因找不着人而报失踪之类的。
床上的李慧芳已经睡了,余未莱也趴在床尾打起了瞌睡,她本就嗜睡,只要是困了,什么姿势都不妨碍她进入梦乡。
午夜的病房并不清净,时不时会传来病人的呻吟声、护士来回奔走的脚步声、人们起夜时的悉索声。
李慧芳睁开眼睛,瞅着蜷缩在自己脚头的那抹小影子,心头酸涩难忍,眼眶便开始泛热。
这些年自己从未尽到做母亲的责任,把对前夫的怨恨全都发泄在女儿身上,对这孩子非打即骂又不管不顾。
即便如此,守在自己病床前的却还是这个傻女儿,她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心酸。
……
第二天,李慧芳什么检查都不做就又闹着要出院,余未莱正跟她对峙,陈雷就来了。
一见余未莱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指责她为什么不让李慧芳出院,是不是又要掺和老两口的事情,好搞得这个家不得安生。
余未莱懒得理他,不受影响地削着苹果。
陈雷把目标转向李慧芳,声情并茂地诉说愁苦,“芳姨,您是知道的,不是您,我爸谁也不让照顾,现在正在家闹别扭不吃饭,非要找您呢。”
李慧芳一听,那还得了,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余未莱一把摁住了。
“我妈都累到住院了。”
余未莱仰头看向陈雷,“全身检查还没做完,病因还没找出来,就去伺候你爸?我妈要是有什么万一,你负责吗?”
陈雷厚颜无耻,“那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我爸饿着等死吧。”
“我妈我来照顾,至于你爸…”
余未莱说,“你自己想办法。”
“芳姨,你听听她说得这叫什么话,一口一个【我妈】【你爸】的,她根本就没把我们当一家人啊,你别忘了哎,我们陈家的饭你当初可没少吃啊,这会儿发达了倒撇得够干净了。”
陈雷一根手指指着余未莱,摇头晃脑的翻起了陈年旧帐。
“咔!”
余未莱一刀子插进削了半颗的苹果里,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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