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未莱向前走了几步,站在舞台前,上方的灯光在她身后打出了一道深浅不一的影子。
沉淀的记忆翻滚着涌了上来,耳边似乎响起了热烈的叫喊声,眼前仿佛出现了那几个熟悉的身影。
就是在这方舞台上,她们呈现过好多场精彩的演出,绽放过最灿烂潇洒的青春。
那会儿,只要唱歌就能忘掉一切的烦恼,快乐也特别的简单。
蔡蔡总是坐在最后面,手持两根鼓槌尽情的挥舞,架子鼓热烈张狂的敲击声撩拨起她帅气逼人的短发。
豆子钟爱穿背带裤,喜欢脑瓜顶上梳两个哪吒同款的丸子头,贝斯弹得兴奋了总会忘我的蹦蹦跳跳。
水晶留着一头及腰长发,好看的手指在黑白键盘上优雅的跳跃,素衣长裙的她宛如一只遗世孤傲的白天鹅。
而余未莱,站在舞台最中央的位置,灯光照在她的乌黑长发上平添几分柔美,清澈干净的声音自唇边滑出,穿过麦克风久久绕梁…
十八九岁的年纪,不为名,不图利,拥有着最干净最肆意的青春。
只是,太短暂了…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掏出来看了一眼,又是那个熟悉的号码,犹豫一会儿,还是没有接。
电话很快就停了。
沉寂之下、黑暗之中,似乎响起一阵异动,余未莱吓了一跳,回头往最暗处的座位看去。
下一秒,随着“啪啪啪”几声脆响,礼堂的灯光依次亮起,登时灯火通明,亮如白日。
余未莱眯了眯眼睛适应了光亮,一眼就看到观众席的最后一排坐了一个人。
还有点儿眼熟。
“沈总你在这儿啊,我说怎么到处找不到…”
开灯的是沈如玉,他站在门边笑嘻嘻的,把视线从观众席的最后一排移到前面,努力认了认人,才惊喜道。
“咦?余小姐,你怎么也在这儿?”
余未莱微怔。
坐在那里的不是别人,正是沈如玉口中的沈总——沈司珩。
他并没有起身,继续坐在那里看向她,因为距离有些远,他稍稍提高了些音量,嗓音依然好听,但听上去也挺凶的。
“原来,余小姐是故意不接我电话。”
不,没有,我只是没备注姓名,陌生号码一般不接而已,并不是针对你,厌烦你,懒得搭理你…你别误会…
但她懒得找补,然后就“嗯”了一声。
男人的脸色沉了沉,黑眸盯紧她。
余未莱也不动,就那么僵硬地站着。
她穿着一件宽大的杏色长款羽绒服,微卷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白嫩的下巴被围巾遮住了一点儿,粉唇微抿着,小巧的鼻子上一双清澈明亮的水眸楚楚动人。
沈司珩对她现在这般不施粉黛、可爱纯洁的样子很喜欢,心里一软,脸色便没那么沉了。
余未莱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本想抬腿想离开,但又驻足思量。
片刻后,她沿着座椅之间的走廊,朝他的方向走去。
没有人理的沈如玉早已很自觉的退了出去,甚至还把门关上了。
白色的运动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周围静得只能听到她上台阶时衣服发出的摩擦声。
她走到最后一排,在过道另一边的位置上侧身坐下,身子面对着他。
两人之间隔着一条漆黑粗阔的过道,就像一条暗色的河横亘而过。
沈司珩转头看她,眸光盯着她好看的眉眼,旧题重问:“考虑的如何了?”
没有来往的路人,没有嘈杂的环境,这次的地方倒是很适合谈话。
从迈步走向他的那一刻,余未莱就已经决定坦诚布公的跟他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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