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村里人分开,满仓按照记忆,好不容易找到印象中的那家旅店。
这家店三十年没变过门脸,开店的老夫妇姓李是参加过朝站的退伍老兵,不光是在麻城,即便是在省里都是说的了话的人。
麻城黑白两道都不敢惹的人物,住在这个旅店既安静又安全,最重要的不会被查身份证。
关上门,满仓翻出编制袋里面的国库券,又跟老夫妻要来针线,做了一个简易的贴身衣服,八千块国库券贴身带好,钱则全部放在袜子里。
记忆中收破烂的说头奖出现在下午,所以第二天上午满仓先去了银行,让满仓有些无语的是县里银行不能兑换。
“到市里兑换吧,咱们这边兑换的权利收归市内了,下一个。”
营业员爱答不理的态度让满仓十分恼火,尤其看满仓的眼神,就差吼出乡巴佬滚出去了。
“等老子有了钱一定到你面前转悠一圈,惊掉你的下巴,哼!”
上午还有时间,满仓索性在县内逛了逛,不过让满仓略显失望,尤其后来繁华的商业街。
此时入眼处都是一片连栋小平房,青砖一面青,除了朝着公路一侧,两侧和背后都是黄泥。
只有头顶上的石棉瓦证明这里与农村的不同,很多人家门上都贴着售卖的字样。
“后生,这是老化肥厂的职工,本来就是南方人,这不是关内好了,人家都回家了!化肥厂黄了,那一片本地人投亲靠友也到关内去了,你这是要租房还是买房啊?”
见到满仓挨家挨户的转悠,一个老者笑呵呵答言,满仓一下愣住了,脑海中无数画面切换。
“这个化肥厂谁也不许拆,我儿子在这,谁敢往前一步我跟她拼命!”
画面中一对老夫妇举着菜刀孤独的面对铲车和挖掘机,那是十年后了。
记忆中这对夫妻是化肥厂的老职工,厂子黄了两人一直看着大门,原因就是儿子当初因为事故掉进了厂内搅拌机,发现的时候就剩一只鞋。
两人就这样在荒废的化肥厂困守了一辈子,当然也耽误了化肥厂一辈子。
谁来买里面的东西两人都不让动,最终十年后两人丧命在强拆之中,满仓亲眼见证了这一切。
十年后化肥厂白菜价,那么现在不就是一盘豆芽的价格?况且县长缺钱……
顺着这条思路,满仓眼睛一亮与老人扯了两句转身离开。
下午满仓依旧死守在人民广场,滚滚人潮中,满仓都快晒冒油了仍旧没见到收破烂的和白癜风老头。
“轰隆!”
“我你大爷……”
突如其来的暴雨倾泻而下,满仓一路狂奔冲到领奖台下面,手里拿着空矿泉水瓶,内心里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
“小孩,你手里的瓶子还要么?”
“要……给你吧!”
天空中炸雷仍在响彻,满仓脑海中无数个原子弹飘过,收破烂的工友破烂刘终于正冲自己发笑。
满口大黄牙,络腮胡子,大嘴叉,尤其那双猥琐的眼睛,化成灰满仓都认识。
“哈哈,够了,狗子,把钱给我,一会我也去买十张,等俺中了一台摩托,咱俩骑摩托收废品,到时候多威风?”
塑料瓶交给身边不认识的小男孩,破烂刘拿出一张皱巴巴的十块钱,眼睛里都是贪婪和热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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