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夏三姑只是稷寒山的弃妾,因为那十五个鞭挞连原有的情分都斩断了,他们夏家再也算不上稷澂的长辈。
而且那稷澂就是个疯子,什么事都敢干,他们惹不起……
夏藕亲眼看着提督大人一句话就震慑住了整个夏家人,心中崇拜非常。
她瞥了一眼神色清淡的提督大人。
他闷声咳了咳,不知何时耳尖染上一层薄红,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仿佛是一朵骄艳又藏着剧毒的罂粟花。
太对自己胃口了,她就稀罕这种调调的男人!
稷澂狭长的眼眸清澈澄净,有如青山流水,高远旷达,完全不似心机深沉之辈。
小娘子是他的人,岂容旁人算计?
他现在也算看明白了,自从成了家,他是连死都不敢去闭眼了。
就在这时,嫁给田里长的夏二姑赶到了。
她同乡下妇人的气质不同,三四十的半老徐娘看起来却有花信年华的韵味。
她穿了一身缎面圆领袄裙,头上插着一根小指粗的金簪,还佩戴一双流苏的金耳环,走起路来一摆一摆的。
夏二姑看着两面还在对峙,她不安的双手交叠起来,隐隐有一种事情超出她掌控的感觉。
她皱紧眉心,恼怒钱氏办事不利。
这么久,还没有把小狗子搞定。
她又给自家男人,低声吹了吹耳边风。
田里长是个好面子的,便劝道“稷秀才,要不你给我个面子,借夏家点银子,毕竟是亲家不是?”
“里长,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稷澂似乎不懂顾族长的话,修长的双眉微皱,除此之外俊美的脸上再无半分表情。
呵,天底下唯有“穷”字最难写!
他抬眼对着旁边的夏二姑,冷冷一笑,如明月清风般疏朗清润。
“对了,稷某听闻里长与夏二姑伉俪情深,不如替夏家出了这份银子。
里长在这十里八村可是数一数二的富户,不会连这点银子都舍不得给亲家吧?
唉,都是一家人,别计较太多!”
“你……”田里长急赤白咧的指着稷澂。
他哪里舍得动自己的银子?
谷氏心思一动,还不等田里长再说什么,就猛地扑过去,张开手挡在他还和夏二姑的面前,叫嚷道“二姐夫,二姐,行行好,救救我家的闺女吧!”
夏二姑才懒得跟谷氏这个寡妇浪费口舌,她挡在田里长身前,朝谷氏伸出手摆了摆。
“你也知道我女婿和夫君,都是读书人,这读书最耗费银子,都是表面风光,内里的日子也不好过。”
瞬间,谷氏表情僵住,忍不住打量夏二姑,就连愤怒地指着对方破口大骂的勇气都没了。
恍惚间,她觉得所有人都同自己印象中的认知变了。
“婆母,既然家里在凑银子赎夏苋,那我的蓙儿准备如何?”
“我家苋儿还不是因为你办事不利,养了个‘大孝女’,否则又哪有后面的这些事儿?”钱氏不顾一身伤爬起来,不冷不淡的拈酸讽刺。
一顿家法并未将她身上尖锐的利刺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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