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有十,地支十二,癸是天干第十位,申是地支第九位,丑是地支第二位。
天干是练道法的官家人士,地支就是练拳术的官家人家。
排名越靠前,实力就越强。
阳司官员可以用普通官职做掩护。
三幅通缉犯中有一位道袍小娘子,与当初阴神出壳,联系上自己的丹灵儿有八成相似,考虑到失真度,基本就是同一人了。
一时间,李达闪过无数道念头,最后全部化作沉重的压力。
阳司的人果然来了,虽然不是来搜查自己,但既然能弄到这三人的画像,弄到自己的,应该也没多大问题。
关键是,自己有没有榜上有名!
本来好好的一场江湖大佬聚会,在这位卫千总大人出现后,味道就变了,郭通脸色沉如暴雨前的滚滚乌云,嘴缝裂开,一字一句道:“张恩华,你抬官家人压武家人?”
纹面华此刻也是有苦难言,他花了大代价才牵上了条线,本想着就靠着这一位压住场面,彻底逼的郭通吞下苦果,没想这位千总来如风,去也如风,现在架的自己不上不下的。
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道:“郭哥,扬州是两条大龙交汇处,江南最大的漕运地,为官家送粮,能出什么事谁也保证不了,上一任龙王不就是这么栽了,您郭老大的名头如今谁不知道,那点虚名又不能换饭吃,何必呢,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是啊,郭哥,真要出了什么事,大家一起扛着,法不责众啊。”
“郭哥,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张恩华那孙子计较。”
郭通目光阴冷的扫过四周,冷笑道:“这么说,我要是不答应,大家就都不愿意顶我了?”
“通哥,卫千总大人的话你也听到了,不要让官家难做,官家难做,江湖人的饭就难吃,千总大人回来后,他想看到的,是扬州城的太平安定。”
既然撕破脸皮,纹面华也就不在乎放狠话了,装孙子装这么久,他也不再想装了。
能镇住一座码头,谁家手上没十几条人命,谁胆子上没恶气啊。
气氛一时间凝滞住。
郭通背后的打手已经将手摸到腰间,酒楼的窗口外,人影幢幢,商人的保镖护卫纷纷围在雇主身边,双方码头干将面色凶狠,眼看就是一场大火并。
“好啊,我最喜欢讲规矩了,”郭通突然哈哈一笑,“那咱们就按规矩办事,回头我就把人给你送过来。”
纹面华松了口气,道:“多谢通哥给面子。”
“吃饱喝足还不走?”郭通拍了拍李达,起身便走。
“唔,来了,”李达感到这一顿饭的功夫,自己精神压力比练了一天拳还累,长出了口气,站起身来,目光忽然扫见了苏州杨富商。
“杨员外,城东里弄巷子三牌楼那栋杜家宅子,你买了吗?”
杨富商先是一愣,然后道:“我从未在扬州城购置过房产。”
……
酒消宴散,酒楼只剩下几位码头话事人和他们的亲信,其中大胖子犹疑道:“郭通就这般认了?”
“不然能怎地,他还真敢跟官府反着干!”一人反驳道。
“不管怎样,这十天内大家小心点,出入地方最好多带兄弟,等卫千总一到,我让他不是屎也是屎!”
门外脚步声响起,何家武馆的学徒鼻青脸肿的跑了过来,带着哭腔道:“师傅,不好了,武馆招牌被人砸了。”
啪的一声,何东楼手上的瓷质酒杯被捏碎了。
另一边,刚出了水城门,郭通的脸色彻底变了,那种几近疯狂的狰狞,就连断指刘这种亲信都欲言又止,不敢开口。
“那千总大人来回巡视要半个月是吧,”郭通眼神凶恶的看向所有人,“十五日内,我要扬州天下太平!”
事情的发展超乎了李达预料,也超乎了所有人预料。
仅隔了一天,郭通管辖的码头、河工、漕船、粮船全部停工,河道堆货如山。
同日下午,河面上发生大型械斗,四十五人伤,亡九人。
次日,纹面华被盗匪重伤,断手。
第三日,郭通失踪,官府票摧不至。
第四日,五座库房无故被烧,过江商人损失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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