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喂喂喂?”
关山越将神意流入水镜山庄的灵符中,一片飘渺云雾升腾而起。
云流凝镜,镜中那个手持一柄剔骨刀的少年人,身姿挺拔。
他身前摆着两幅肉案,身后悬挂着三五片猪肉。
那云雾凝成的水镜中,有稀稀疏疏地文字飘掠而过。
【来了来了】
【彳亍】
关山越扫过那些文字,手腕一拧,抖出一朵刀花,自信道:
“今天有个客户下了大订单,正好给你们抖搂一手刀法。”
【今天吃肉了?】
关山越却没有再理会那些水镜文字,少年人左手一拍桌案,案上十斤精肉高高弹起。
那只持刀右手翻腕拧转,刀光如雪,似有似无,若即若离。
厚背剔骨刀在关山越手中,仿佛开出了一朵朵令人眼花缭乱的花。
刀光尽,落在油纸上的已是精瘦的臊子。
水镜停顿了片刻,有一条文字疾掠而过。
【好刀!】
走完一路刀,关山越朝着水镜抱拳示意。
“诸位,献丑了。”
不顾弹幕的挽留,关山越抬袖打散了那片水镜。
少年抄起那份油纸包,开始撒上各种调料,进行腌制。
这是关山越来到东京的第三天,也是他成为屠户的第三天。
少年人无数次设想过自己在东京的生活,却独独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安心当一个屠户。
关山越低声叹了口气,推开门。
长街两侧被各种摊贩挤满,临街的楼肆上挂着一溜的光玉宝珠,以香火神力为燃料,绚丽夺目。
水汽在空气中弥漫;嘈杂鼎沸的人声、火油的刺鼻味道,夹杂着卤鸡鸭、熏肉、面食的香气窜出老远。
出身北荒的少年走在人流之中,却带着一股与周遭格格不入的疏离感。
这是玄帝以神道奠定王朝之基的第五个百年。
太平新历586年,神灵治世。
天下五府十三洲,皆有神灵镇守,护卫一方平安,调和天地灵脉。
海清河晏,天下靖平。
——
东京,潘家楼。
二楼。
虬髯怒张如戟的高大男人端坐酒桌前。
他眯缝着双眼,意态懒散,胸前挂着一串檀木数珠。宽大的袈裟披在身上,男人虽是安详静坐,却如虎踞山石,悠然打盹。
静了一会儿,男人对面忽然响起椅子拖动的声音。
一身素雅绿袍的林冲拉开椅子,挑起一对狭长若柳叶的长眉,他笑骂道:
“好个荤素不忌的花和尚。”
花和尚抬起头,他的声音不似外表那样威严,反而有一种奇妙的静意。
“林教头,请坐。”
素有豹子头之称的禁军教头其实生得温和儒雅,此刻一袭青衫,手中执一把折叠纸西川扇子,倒像个教书先生。
林冲将扇子搁在桌上,看着那一桌酒菜,他搓了搓掌心,有些抑制不住地兴奋。
“和尚,你说岳帅这次到底能不能赢法海。”
和尚捻起一粒花生丢进嘴里,思索片刻后答道:
“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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