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青天,白光明朗。
两层楼的别墅,阳台上,躺在竹藤摇椅上的人睁开了双眼。
身下青绿色的摇椅在风中轻轻的摇晃,穆月怔忪地垂下眼眸。
她的金发散乱在脑后,几缕垂落在腮边,粘在了鬓边。
她却浑然不觉似的,只伸出白皙的指尖,怔怔地擦去眼角那滴泪水。
她,落泪了。
为那不知名的梦境。
一股如坠落深渊的孤独感和空虚感,从内心深处似暴风骤雨般席卷而来。
穆月仰着皎如辉月的面容,微启红唇,飘渺的音波以她为中心,急速的波纹状散开。
有谁,忽然听到这一声呼唤?
于是,远方,漂浮在缸中的团团丝发,颜色各异,青绿的、艳红的、橙紫的……此刻却霍的齐齐缠乱,长发的主人们将脑袋抵在一起。
“听见了,听见了。”
“我们都听见了。”
“什么时候,您的子民得以回到您的身边?”
“我们至高无上的……”
“王啊。”
—
雪白的松软棉被间,面色苍白的男人悠悠转醒。
如往常般,精神力暴动前发生过的一切,纤毫毕现的残存在脑海中,宛若历历在目。
一时,林良弦的脸更是惨白如白纸,被自己咬破的唇瓣艳红如花苞,似在其上抹染了鲜血。
他像个久病难愈的病人,步伐虚浮的走出房间,意识迷茫的找寻到了穆月的房间,扭开了房门把手。
一进去,他便见到,穆月纤细修长的身影立在窗边,有风拂来,垂落在侧的白色窗帘,阵阵像飞舞的白纱,飘着遮去了她的半个人影。
林良弦瞳孔急剧的一缩。
在他头痛欲裂、神思昏沉的脑海中,似乎掠过了一些画面,清冷如月的穆月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直直的飞到天上,毫不留情的离他而去。
“不!——不要!”惊惧之下,他上前一步,要去抓住穆月的身影。
太过惶急,途中趾头撞到了桌脚,他顾不上,一个摇晃,倒着跪在了地上。
于是,穆月循声回头,一扭头,看见的就是林良弦一脸冷汗的对着她这个方向跪了下来,面含祈求的望着她。
“你怎么了?”被他的姿势惊到,穆月笑了笑,穿过层层叠叠的窗帘走过去,心下好笑。
“你不会以为,我是要跳楼吧?”
林良弦愣愣地跪在原地,见她逆着光向自己走来,那熟悉的剪影,落在他的眼中,不知怎的,令他眼眶一热。
好像,为了让穆月向自己走来,他已经等了许多年似的。
穆月不知他的想法,见他一动不动的跪着,心底难得奇怪了起来。
“你怎么了?你难道真的以为我是要跳楼,被吓到了?”
林良弦慢慢的摇头,他低下头,嘴唇蠕动了几下,想说些什么。
不,不是。
是以为她要离他而去。
就像……
就像什么?
脑子里纷乱的有许多想说的话,到了此时,却全都卡在喉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穆月垂眸,见他脸特别白,唇又特别红,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脆弱来,不由的伸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你放心,在我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完成之前,我怎么样都不会离开你的。”她轻声的保证道。
林良弦神色恍惚的由她握着自己的手,站了起来。
听了这话,他很想问,那之后呢?完成了你想要做的事情之后呢?你会怎么样?
可是,几个问题在唇边打了几个旋,他什么都没有问,默默的任由穆月搀扶着他,坐在了沙发上。
“可以问一下,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发生精神力暴动吗?”穆月拍了拍他身旁的沙发,也坐了下去。
她歪着头问他时,蓝眸清澈无瑕,神色间纯然的好奇,似乎只是好奇而已。
林良弦却被从她口中说出的“精神力暴动”一词,惊得心口一滞。
知道了,她知道了……知道他是个会随时发生精神力暴力的潜在危险分子……
林良弦脑袋空白,思绪空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不知道吗?”见他神色惶惶而茫然,穆月不再追问下去。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没关系,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她通过之前在光脑论坛上的关键词搜寻,隐隐能得出个猜测。
然而,没有确切的证据和他人的佐证下,猜测永远只能是猜测,即使理论再怎么有迹可循,终究禁不起半分揣测。
“不、不,我知道……”眼见穆月问完话后,就要起身离开,林良弦忙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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