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一千九百五十六天,她在无尽峰的主峰再次看到那个少年,没人知道在那一刻她有多激动,她一直寻寻觅觅的少年竟然真的还活着。
彼时,他是魔族至尊,魔族的最高领袖,他字字插针,句句见血,咄咄逼人声讨整个无尽峰,或者说是在声讨她,他不知道,他这是在挖她的心。
她数着时间过的日子里,他从未来找过她,她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当年的事,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年他会离开,更不知道他怎么当上这魔族至尊......
她突然想知道这些年他过得好不好,所以他提出让她跟她走,她同意了。
他带她回了魔宫,做好饭菜端到偏殿,那一刻她竟然恍惚了,仿佛时光回到五年以前,一切都没有变。
他们之间隔着五年,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跟他相处,或者说,她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跟她印象里完全不一样的人相处。
她问他修真界消失的那上百来人是不是和他有关系,只要他说不是,她就信,在她心中,他依旧是那个善良的大男孩。
他生气了,朝着她吼,那是他第一次吼她,但她那一刻相信了,他没骗她。
她突然就不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了,不管是他还是她,以他们现在的身份,都不应该牵扯过多,否则对谁都不好。
她走了,没能走成,他好像在试探她,他竟然让她杀了他,她当即没能忍住就给了他一巴掌,他不知道当年的事一直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她让他走了,她呆呆着站了好久,看着摆着桌子上的饭菜,闻着屋内充斥的香味,还是记忆中的味道,熟悉得让她觉得心酸。
她坐在桌前看了好久,她最终没有动筷,有些习惯养成只要短短几天,而将这个习惯戒掉却需要好久好久......
他又来找她了,依旧是带来了饭菜,他似乎在骗自己,自欺欺人的样子像极多年前的自己,她一步步引导他,他们回不去了,也确实是回不去了。
她看出了他的难过,就像她也难过一样,她知道他不知道当年的事,既然不知道,那以后也就没有知道的必要了,她不想让他和修真界有过多的牵扯,对他不好。
他问她这么多年她后悔了没有,她想说,她后悔了,她后悔当初没有保护好他,但是看着他好好的站在这,她就知道,她无须后悔。
她没回答他,她知道他误解了她的意思了,但是她没有解释,这样最好了。
他在笑,笑得让她心疼,他离开的那一刹那,眼睛不知道为什么酸涩得厉害。
他没再来找她,但是每天的饭菜一顿不落的送到她的房里,她没吃,他们似乎都在跟彼此赌气。
她开始寻找结界的缺口,她不得不承认,他离开的这些年里,比呆在她身边长进的速度要快得多了。
她一直在寻找离开的方法,苏牧的到来让她加快寻找缺口的速度,她实在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到她没有办法控制的地步。
她趁着他出去找他姐姐的时间里给他留了一封信便逃了出去,写下那封信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可笑,这辈子,她都没有办法学会的东西,她竟然奢侈的希望他能学会。
她没想到会在断魂谷再次遇到他,他又失控了,失控的原因竟是因为她。
原来在他看来,她一直都是不要他的那个,他一直都是被抛弃的那个,那一刻她突然很心疼他,她对他说,她没有不要他,从来都没有不要他。
被抛弃的那个一直都是她。
他终于平静了下来,这么多年以来,她第一次觉得心是安定的,心脏似乎在风雨飘摇中多年后终于再一次见到了阳光。
萧寒的攻击来的猝不及防,她根本就没时间告诉他让他防备,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挡在他的身前,再后来,她就昏过去了。
她醒过来的时候,他在哭,她自己是学医的,她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她说:“莫辞,别哭。”
再后来,再后来发生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莫辞......”
叶落知感觉她睡了好久,她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在那个梦里,她似乎在重复着她的一生,开心的难过的绝望的迷茫的孤独的崩溃的......一下子向她袭来,她感觉心中百味杂陈,酸酸涩涩的,不太好受。
她感觉嘴里有着很重的药味,怪难受的,她摸了摸眼角,那里有着些许湿意。
她抬手挡了挡光线,感觉有些刺眼,她有些恍惚,不知道现在是在做梦还是她已经醒了。
她坐了起来,屋内的摆设有些熟悉,不是枫林坳也不是魔宫的偏殿,倒像是很多年前她在雪舞宫的房间。
她想起来走走,但是感觉身体有些吃力,她静静地坐了一会,就听到有脚步声向着这边走来,她似乎听到一个女声在说你们先退下。
再然后她就看到一个戴着面纱身穿一袭紫衣的女子向她缓缓走来,看到她醒来时似乎很开心,眉梢似乎都笑弯了。
姐姐?
慕容花晨将托盘放下,上前抓着她的手,喜道:“夕儿,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
“有没有感觉那里不舒服?”
她愣愣的摇了摇头,她不太清楚现在的状况,她怎么会在雪舞宫?
她记得她昏迷之前时跟莫辞在一块的啊,难不成那都是梦?
“我睡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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