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枧岁叹了口气,捉着王静宜的手腕柔声安抚道。
“你莫要过于担心,煊王既是无辜的,皇上自然不会过多为难,到底是亲兄弟呢,嗯?”
“是,皇姐说的极是。”
到底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两句话便被安抚住了,哭是不哭了,但小脸上却出现了倦意,宁枧岁让人睡在自己的寝殿中,嘱咐宫人不要打扰。
宁枧岁推着轮椅走到窗前,目光看着窗外一片残阳如血,神色冷然。
“怎么回事?天音?”
天音站在一边,一身玄色的劲装还没换下,显然是刚从西厂过来。
“回主子,皇上要查煊王,厂公亲自带人抓的人。”
这是拿那破府徽当真了。
宁枧岁搭在木质扶手上的手指微微用力,在上面留下了印子。
“你们厂公怎么说?”
天音道回道,“一切全凭皇上旨意办。”
宁枧岁气笑,一抬手边将窗台上放着的黄铜摆件扫落在地上,发出了很大的响声。
大殿中没人敢说话,皆是战战兢兢地大气都不敢出。
“你也给你们厂公传本宫一个旨意,半个月后诸位藩王离京就藩,煊王必须走。”
“是……”
天音领命。
暮色晕染了夕阳,黑暗渐渐笼罩了下来,阴魂遍地走,跟着人一起,闹得夜簌簌地响。
北狱司——
天音将自家主子的那句话说给坐着的男子听,不想他只是微微皱眉,便再无其他反应。
殷繁一身单薄的玄色衣衫坐在椅子上,在他的对面就是穿着整齐的宁沉庭,他屈着一双长腿坐在沾着血迹的稻草上,双手放在膝上,神色十分镇定。
“煊王殿下,臣也是按皇上的旨意办事,如有得罪之处,还请王爷见谅才是。”
殷繁嗓音阴柔,唇边没了笑意,便令人觉得瘆得慌。他身旁的炭盆烧得通红,里面放着一把同样通红的火钳,炭盆发出滋滋的响声,更衬得这充满血腥味的牢狱阴森可怖。
宁沉庭丝毫不受影响,道:“殷千岁言重。”
得了殷繁的示意,天音上前走到宁沉庭面前,从怀里摸出一张拓图,展开给他看。
“这是刻在刺客武器上的标记,乃是你煊王府的府徽,王爷怎么看?”
殷繁淡淡的说道。
宁沉庭看了一眼图纸上那个熟悉的标记,神色没有任何波动,眼帘微抬,对上坐着的人的眸光,沉声道。
“本王不知。不过就是一个标记罢了,又能说明什么?殷千岁是怀疑那些刺客是本王的人?”
“是。”
宁沉庭的眸色又沉了几分,面上隐隐有严厉之色。
“那殷千岁倒是说说,本王身为藩王,掌管湘南十八城,又何必做出此损人不利己之事?说句不中听的话,便是这刺杀真的成了,那个位置,还轮不到本王来坐,阿姊回来了……谁都没资格。”
是了,确实是没资格。毕竟当年先皇的遗诏摆在那儿,只是很多人忘了而已。
同对面之人对视良久,殷繁忽然轻笑了一声,声音轻轻柔柔的,却泛着一股子寒意。
“王爷说的极是,所以臣也十分好奇,王爷这般大费周章,不惜以身犯险,究竟是想拉何人下水呢?”
自报家门这种事一般人可干不出来,这是算准了没人敢动他。
宁沉庭看着他眸底渐升起的怒意,依旧坐的四平八稳,眼都不带眨的。
“本王不知道厂公在说什么。”
这是要跟他装傻了。
殷繁冷笑一声,抬手一挥。
“来人,上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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