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煊王和裕王歇在了宫里,皇帝让人给他们收拾出了来就是他们没就藩之前的地方。
两处宫殿虽说很久没人居住,但因着时常有宫人洗扫得到缘故,看起来倒也没多凄冷。
折腾了一天一夜终于睡了个好觉,宁沉翎睡醒后便精神十足地带着自己的王妃跑去了长乐宫。大早上的就不安宁,跳梁揭瓦地硬生生把院子的主人给吵醒了。
寝殿内,宁枧岁面无表情地听着外面夫妻二人打闹的声音,任由天青给自己绾发。心下麻木的想,真不愧是两口子,一股子折腾人的劲儿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另一边的宁沉庭却不像宁沉翎一样没心没肺,他昨夜睡得极不安宁,三更天就醒了,之后便在窗前枯坐了一夜,再也没有睡着过。
他心里装着事便睡不着,很多年的习惯,哪怕是回到熟悉的地方也没法改过来。
床榻之上的煊王妃一睁眼便看到了自己夫君不在身侧安寝,竟是坐在窗前发呆,即便是睡眼惺忪地,她也起身披了一件外衫,光着脚行至那人身侧,将暖烘烘的手搭在他微凉的肩头,声音软糯好听,带着刚睡醒的娇气。
“晚舟,怎的坐在这里?坐多长时间了?”
只有他夫妻二人的时候,王静宜还是喜欢叫他的表字。
“不久。”
肩头覆上一只柔若无骨的手,宁沉庭脸上的神色顿时柔和的几分,他握住那只手轻轻摩挲了两下,目光依旧看着窗外。
“娇娇,那夜……令羽为了保护本王受伤了,你说,本王是不是做错了?”
他的声音有些沉,带着些许迷茫。
王静宜站在他身后不回话,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需要做的只是聆听。
“阿姊的腿大概是又伤到了,皇上护不了她,他甚至连自己都护不了,若不是有殷繁在……”
忽然,他的声音像是被掐在喉咙里一样,眉头紧紧皱起,侧脸的线条绷得极紧,就像是他的身体一样,他在生气,在愤怒,在自责。
只是,皇上护不了她,他就能护得了吗?他们这三兄弟,谁和谁又是不一样的?到头来还得靠着一阉人,真是可笑至极。
宁沉庭自嘲地摇摇头,而后起身,回身将自己的王妃搂在怀里,温柔地在她耳边低语道。
“时候还早,你再睡会儿,本王出宫一趟。若是觉着无聊便去阿姊那儿坐坐,嗯?”
“……嗯。”
王静宜在他怀里闷声应道,确实是还没睡醒。
宁沉庭出宫后,便乘着马车去了南临王府。
马车是宫里的,马夫自然也是,这一路上小眼神就没断过,宁沉庭稳坐如山,没理他。
他是谁呢?宁沉庭没在王府门口等多久便被人请了进去,小厮轻声告诉他,王爷在书房等着呢。
这是,知道他要来?
宁沉庭点点头,没做声。
小厮一路将他引到书房门口便离开了,他抬手敲门,里面传来了薄谨行的声音。
“请进。”
其实,对于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王叔,宁沉庭是非常尊敬的,他自小在宫中备受欺辱,后来有了一个作天作地的弟弟才好了些。
十二岁的时候,他被正好进京述职的薄谨行带去了南临,在那儿待了两三年。
说来惭愧,他待在南临,受南临王指教,王爷的武功谋略没学会半点,刻板严厉倒是学了个十成十,为着这个,宁沉翎可没少取笑他。
这般算下来,南临王于他,却是有半师之恩。
宁沉庭收敛了心神,推开书房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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