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该这样嘛,整日穿着那黑漆漆的官服连一点活气都没有。
闻言,殷繁抬手就赏了他一个脑嘣,冷笑着道:“说漂亮话也没用,谁让你往马车里放这种衣服的?”
他是常在御前行走的人,连一根头发丝都代表着皇上的脸面,穿着怎可这般随意散漫。
臭小子好生烦人,此次皇城布防大调动,他便想着放他出来放放风,也借着这次机会让他在诸位主子面前长长脸,倒不想这臭小子居然给他整这么这一出!
怎么了?这衣服明明很好看啊。
殷复无辜地小声嘀咕,衣服确实是他放在马车里的,但那是很久之前就放进去的,他都快忘了。
“干爹,儿子错了。”
干爹说错了那就是错了,殷复认错认得爽快,没有半点不情愿,他好不容易才见着干爹,可不想因为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再被送回去。
“干爹,回西厂吗?”
“不回西厂,让禁军总督在总督府给咱家备茶。”
听着马车内的人声音里的寒意,殷复暗自缩了缩脖子,应了一声便跳上马车赶车。
天音所带的缇骑守在皇城外,皇城内则由禁军把守。禁军下属十六卫,少说也有两万左右的人手,可是,今日刺杀之时,居然没有一人出现!若非天音带人及时赶到,谁知会出什么乱子!
思及此,殷繁的眸子中染上了几分杀意,敢在他殷繁的眼皮子底下耍心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殷繁的马车到了总督府的时候,禁军总督杨正朝已经等在了门口。他一露面,杨正朝便笑着迎了上来。
杨正朝是三年前从兵部升上来的,四十多岁的年纪,生的膀大腰圆,一双细小的眼睛里写满了精明。
“臣见过殷千岁万安。千岁尊驾光临鄙府,臣自是不敢怠慢,府中已备下热茶,还烦请千岁移步。”
这是拿他自己的话塞他了。
殷繁冷冷一笑,利落地下了马车,越过跪着的人走进府中。
“总督大人好生雅致,今儿个藩王入京,各部各司都忙得焦头烂额,大人倒是还有心情喝茶?”
杨正朝跟在后面赔笑,脸上都笑出了褶子,其实若是细看,便可发现那笑根本不及眼底。
“千岁说笑了,藩王进京是大事,臣自然也半分不敢松懈,这不刚从神武街巡街回来,就收到了千岁的信,忙着给您备茶呢!”
殷繁冷笑,“杨总督怕是记错了吧,咱家可给你送什么信,也是万万不敢吃总督的茶的。”
“是是是!是臣记错了,臣该罚!该罚!”
杨正朝面上笑着,心下却暗骂狗阉人说话就跟放屁一样。
进了大堂,殷繁径自坐在上首,旁边放着一杯茶,他拿手背碰了碰,烫手。
看来,禁军总督该换人了。
“总督大人,今日久安街刺杀之时,禁军为何没有出现?皇上的旨意是要西厂、南营、禁军三方共同布防,而不是将所有的烂摊子都扔给西厂!”
杨正朝陪着笑搓了搓双手,一双闪着精明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看起来卑三下四,实则油盐不进。
“殷千岁这话可是冤枉臣了,众所周知,我们禁军虽部属众多,实则没多大用处,禁军下面的十六卫,养马、遛狗、掌管膳食之类干什么的都有,哪里比得上殷千岁手下缇骑以及南营将士们威风?这护卫皇城之责,自然还得靠千岁您不是?”
这么说起来,倒也没错,这些年来禁军十六卫的权力逐步被西厂缇骑架空,禁军总督的官职也从正四品直降到正六品,俸禄少了近一半不说,就连御前行走的权力都被收走了,也难怪杨正朝说话带刺。
但这并不是禁军不作为的理由。昨夜兵部下发的调令上写的清清楚楚,禁军的职责就是保证诸藩王在皇城的安危,南营三千兵士和西厂缇骑则在皇城外防守,人家南营都能恪尽职守,他禁军偏偏就特殊?
西厂是架空了禁军的权力,但并没有克扣了他们的俸禄不是吗?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他以为大离每年花那么多银子养着这两万多人干什么?摆着好看吗?
殷繁面上不显,心下却想着,此次事情过后,定要对禁军好好整顿一番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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