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紧张兮兮地仰头看了看,见天空蔚蓝一片,没有降雷。这才放下心来,端着硕大的筛子小心翼翼地循着回廊往庖厨走去。
庖厨,家家户户都有,设一道门通向前院,便于从前院水井中取水。在这南方,因为潮湿,通常会设一个“回”字形的火塘,正中烧着火,三面架着木板可以在上头烤火祛湿。火上一般会架一个无足的鼎罐,烧水煮饭。
在火塘的正上方,一般会设两层交错的屋顶,中间没有封死,让烧柴的烟气可以飘出去。因为屋顶两层交错,雨水也淋不进来。
现下的吃食只有四种烹饪方法。
火烤、脍——把鱼、肉切成极薄的片蘸调料吃、蒸、煮。所以基本上一个鼎罐也就足够了。
但在白鸿来了之后,喜家多了一种烹饪方法——炒!
因此,这一家的厨房与常人的也不大一样。
从前院进了庖厨,右手边是一个木制的架子,里头摆放碗筷和剩菜,设有门以防尘。
架子前摆着一张案桌,紧贴着火塘。案桌下方设了一个木架,柴从这伸进火塘时,起到了固定的作用。
门的正前方,也是一张矮桌。但跟寻常的案桌不一样的是,这桌面极厚,足有五寸,整张桌子都是刀俎,上头布着一道道的刀痕。
矮桌边上,设了一处储水池,平日闲时直接将井水盛在这里头,就不需要次次去水井取水。
而不一样之处,就是在右手边。
垒砌了一个宽大的土灶,上头设了两个铁锅。
一个大,用来烧水洗澡。一个小,用来炒菜。
喜也不知自家未来娘子是怎么想的,竟然会用这柔软不耐用的铁来铸锅。而且这锅跟鼎还完全不一样。
大锅上头夹着一个竹制的蒸笼,此刻锅中的水早已烧开,蒸汽从蒸笼的缝隙中钻了出来,小半个厨房里全是水汽。
“阿哥,阿哥。米来了!”
速迈进庖厨,四处张望。
但因为水汽的阻挡,他也看不清自家阿哥在哪。
“好,放桌上就行了!”
喜的声音从蒸汽里头传了出来。
速踮着脚,小心翼翼地把筛子在桌上放稳了,循着声音走了过去。
“阿哥,你在干什么?”
速好奇地打量着喜。
喜抓着一个小木杵,轻轻地在盆里捣着。
盆里是夏日采下的桑葚,已经晾干了。这一捣,就化作了粉末。
“你阿姊说了,在年糕上弄点颜色,看着喜庆。好了,别看了,给我取点水来。”
喜抬起眼,看了看正好奇打量着盆子的仲速,吩咐道。
“好!”
速脆生生地应了一句,小跑着往那储水池走去。
“慢点,水别撒身上了!”
速踮起脚,刚取了一瓢水,就听自家大公说道。
他这时才发现庖厨中还有一人,扭头看去。就见自家大公正斜倚在火塘边上,伸着两只手烤火。
“知道了,大公!”
速应道,手脚放轻了些,小心翼翼地端着半瓢水,生怕洒出来弄湿了衣物惹大公生气。
“阿哥,给!”
“倒进去吧!”
喜朝着盆子努了努嘴。
清澈的水一进盆中,瞬间就变成了紫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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