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鸿微微一笑,先卖了个关子。
喜闻言,转身一瘸一拐地就往回廊走去。
他可太好奇了,阿母一直都嫌舂米累人,不愿做。往常都是交给柳去做的。怎得今日?
看着喜一瘸一拐的模样,白鸿这才注意到。喜右脚上的鞋履不知去了何处,只穿着一层薄薄的足衣。
“真是个憨货!谁想得到睡虎地的书隶喜,居然十七岁了,刚长到一米五?”
白鸿笑着摇了摇头。
锵……
土窑里传来了一声脆响。
白鸿一怔,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之色,但也没有急着去取窑中的物件,只是稍微扒开了一些窑灰,将火一点点熄了,让温度慢慢降下来。
阳光照射下,一抹光华从窑灰中迸发了出来。
……
喜轻手轻脚地走过回廊,生怕弄出了半点动静。阿母节省,明明家中有余钱,而且阿母又懂《日书》,平日还替邻里堪舆算日子,也不少赚钱。但就是不愿乱花钱,因此这宅院已经很久没有拾掇过了,回廊下的方木也接近腐朽,踩上去嘎吱作响。
还未走到后院,喜便听见了富有节奏的舂米之声,似乎还伴随着阿母的阵阵轻笑。快步走了过去,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立在后院。
一根用大树段削成的木棒横着,下方一个架子架住了木杆。但又不是架在正中间,而是微微偏向一侧。一头长一头短。架子两边还有两块篾片,卡在木杆与地面之间。一时间喜真看不出来这两块篾片到底有何用处。
短的那半截木棍上,接着一木杵,似是为了木杵更有劲,上方还绑着块石头。
而长的那截木棍削出了一小块平整之处,喜的阿母就坐在上头,腰间束着巨巾。双腿在地上微微一蹬,长棍就扬了起来,那短头带着木杵狠狠砸在了石臼中。
喜瞬间就发现了这物什的妙处,虽然这样坐着不算雅观。但比起用双手抓着粗沉的木杵舂米来说,这样子可省力太多了。
喜这时才看出来那篾片的用处。就如同雪盖翠竹,被雪压到极致,竹子猛地一扬,便能将身上的积雪全部抖落。那篾片就是如此,随着木杵的扬起落下,那篾片也会随着弯曲、停止。借助着篾片的力量,这物什好像更加省力了。
见阿母玩得开心,喜也没有出声,静悄悄地离去了。
毕竟阿母这坐姿,太过于失礼了。若是男子倒还无妨……
万一出声惊着阿母,在儿面前,多多少少有些落面子。
惊不得,惊不得。
阿母整天用告自己不孝来要挟自己,有时候看书误了时辰,忘记吃食,都能说上两句。
这要是落了阿母面子,真去官府说上一声,喜不孝。
这……
免告老人以为不孝,谒杀,亟执勿失。
那还了得?吾尚未娶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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