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爷坐在那，气的胡子一抖一抖：“怎么会这么笨！”

月芽将渔网扔到一边：“不笨也不会来清河道了，您还打我！”

水爷却不知从哪摸出一个木棍，放在手心里敲了两下：“念吧，用手打你，我手疼。”

月芽看到那棍子，顿时觉得自己脑袋开始冒金星了。

她的心里有些紧张起来，凝神屏气对着那渔网又继续念到：“魂灵归来，安息”，这时渔网突然以极快的速度沉下去，然后又漂了起来，竟飘到了空中，连带着小船都半扬了起来。

“哎呀~”月芽的脑袋又吃了一锤。

“快住嘴！”

水爷急忙念咒语才让渔网平息下来，但整个水面还是一片起伏不安的样子。

月芽有些后怕的看着水面，谁也不知道这渔网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水爷气的直喘：“你不要再碰捕网了！”

月芽只好乖乖坐在一旁，看着水爷收网，撒网。

百无聊赖便和水爷聊天：“水爷，您在这里多久了？”

水爷似乎陷入久远的回忆之中“记不清了，上百年了吧。”眉头没有一丝舒展。巫师的寿命要比普通人类的长很多，像水爷年岁这么大的竟然还在清理河岸，也是很少见了。

“那您知道这次的魔蝠是为什么会出现吗？”月芽觉得水爷应该经历过很多事，说不准了解一些这个情况。

水爷拿起脚边的一个葫芦，咕咚咕咚喝了两口酒“我和你讲一个很久之前的故事吧。”

“很久以前一切都是和平的样子，如同现在差不多，人们百日劳作，夜晚睡觉。学院还是如今的学院，不过我当时比现在要年轻些，我就住在离学校不远的日食街，做点小买卖，卖个小船蜡烛，那些日子并没有什么特殊，要说唯一奇怪的便是总是在夜里有嚎叫的声音出现，随后便是听说有几处森林都着了大火，随后便是听说一个人类城市在一夜之间覆灭，传闻说是地震，但是另界的组织却派了很多队巫师前去，大家都心知肚明，若是普通的自然灾害，是不会需要另界出手的。

“之后便是越来越多的大事发生，那时候人心惶惶，整个学院都封锁了，再后来便是大水袭上了巫灵岛，整个另界与其它族群共同创立了千万年的秩序差点毁于一旦，那一次发生了一次大战，生灵涂炭，幽冥河几乎被填满，河水暴涨，淹没了大部分岛屿，那真是一次人间悲剧呀，当时大家都在清理河道，后来幽冥河恢复正常，留下来的人就只有我了”

“就是因为烛九阴？”月芽不敢置信是到底是什么样的恶魔，能将整个另界搞得天翻地覆。

水爷摇了摇头，又收了一遍网：“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莫要再追究原因，只要现在能过上安稳日子就好。”

月芽不再言语，她心里清楚水爷想要的安稳，如同白头镇的人们想要的平安，只是逃避和远离真的可以获得想要的吗？

下船后还是凌晨时分，夜色还未完全散去，一轮圆月依旧在挂在天上的黑幕上，月芽手握着胸前的水晶石，引路到学院，从幽冥河岸去学院，引路却指引了一条新路，许是时间还早，有些路段被封住了，月芽也没有多想。

只是这条新路弯弯绕绕，很是复杂，月芽也从未走过，七绕八绕走到了一条长街前，街前一个石碑写着迷津渡，渡口？月芽有些困惑，这儿怎么还有渡口，街道两边也不像是学生住宿的地方，也不像商家店铺，四处阴气森森，都是破旧的木板房，房门和木墙板上贴满了符咒，每家门前都竖着一个木台，木台上趴着或站着一只黑猫，月芽蹑手蹑脚想悄无声息地走过这条街，月芽走过的时候，有一只趴在路边的猫儿，睁开了宝绿色的眼睛。

街道很短，前面是一片荒地，眯起眼睛看向荒地的对面，那几栋高楼像是学院的模样，月芽正要走出街道，去往荒地的方向，却听到一阵嚎叫的声音，那嚎叫声像狼叫一样悠长，却没有那么雄浑，带着些许嘶哑。月芽突然想到水爷故事里提到的夜晚的嚎叫，那嚎声只有一道，月芽忙跑出街道，却见荒地中隐约闪现一个身影。

月芽想要飞奔向前，却发现自己被一阵怪力缠住，动弹不得，只好眼见着那人影，身影几个闪烁，便在学院的方向消失不见。

这时月芽发现自己身上的捆束感也随之消失，扭头，看到月光下一个身穿黑袍的少年正双手环抱靠在墙上。

“莫翎，你为什么困住我？”没等他回答，月芽大胆给出了自己的猜想：“你们是一伙的！”

莫翎似乎轻啐一声，扭头便往回走，月芽这才发现一只黑猫正眨着宝绿色的眼睛站在墙头。

“是入学时那只猫！”月芽一眼便认出了那只猫，因为这只黑猫与别的猫不同，头顶上有一缕白毛。

猫儿喵地叫了一声，算是回应月芽，随后跟上了莫翎的脚步。

月芽也跟了上去，不依不挠地揪住莫翎的衣袍：“你讲清楚，你为何困住我”。

“你能做什么？像这样揪住吗？”莫翎只轻蔑的反问一句。

月芽愣住了，她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想知道莫翎和那人有没有关系。

看到月芽松开了手，莫翎便自顾自往前走。

“我的确是打不过你，可是你这夜晚鬼鬼祟祟的两人在这里里应外合，到底要做什么？”月芽几乎是鼓足勇气道；

前面莫翎一个踉跄，回过头来，一脸无语地看着月芽：“你大可以追上去，若是你不怕的话。”

“我为什么要怕？鬼鬼祟祟的是你们！”

“你正大光明，你就一定能赢吗？”莫翎一声冷笑，他的这句话像是戳中了月芽的心，月芽突然觉得有些受伤，是的，她自诩正义，又能如何，小命休已的时候，只是白白牺牲。

见月芽沉默，莫翎好心解释道：“这个人我已经追踪很久了，实力很强，你现在的实力，去了只是白白送死。”

莫翎难得的有耐性，月芽也就放下芥蒂，乖乖跟在莫翎身后。

没过一会儿，月芽便忘记了这回事，像没事人走上前头问道：“这里为什么叫迷津渡？这四处也没有码头呀？”莫翎显然并不想回答她，但月芽实在是烦人的紧，不回答她，她便一直追问下去：“是因为会有人迷路吗，我今日便是迷路了...”

“这里是野巫住的地方。”莫翎终于被月芽的耐性折服了。

“野巫？”月芽有些吃惊，这个地方竟然住着野巫，怪不得如此怪异。

野巫是没有得到另界认证的巫师，类似于居住在人类世界的乡野巫师，只不过一般野巫的实力和认证的巫师实力相当，而野巫不被接受的原因是他们修炼的巫术不是正统的巫术，而是一些旁门左道。

月芽倒并不认为那些都是旁门左道，奶奶说过，那些巫术不被接受，是因为虽然大多数威力强大，但是由于十分危险，难以掌控，需要修炼的巫师有着极其强大的心灵修养，一些不合格的巫师经常会出现反噬等危险状况，所以渐渐不被主流接受。

月芽从未接触过野巫，总是觉得有些害怕：“他们，他们会因为我闯进来生气吗？”月芽小心翼翼道；

“也许吧。”

月芽咽了口唾沫，双手紧紧抓着背包的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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